許是自身平時受過小鬼子的騷擾和欺淩。
或許是自己的親戚街坊和鄰裏,吃盡小鬼子的苦頭。
很久以來麵和心不和,毫無熱情和主動,虛以敷衍了事的士兵們,此時竟然眾誌成城,同仇敵愾。他們胸脯高聳,頭顱高昂,精神抖擻,二百多雙眼睛憤怒的盯著。
二百多道眉頭憤怒的擰起。
二百多對拳頭憤怒的握緊,一齊掃向堵在大門口的小鬼子。
小鬼子顯然開始發慌,不約而同都放下了原先是交差抱著的胳膊,緊張的盯著對手。“部隊,挺槍!”達沙耶夫又發出了命令。
嚓!整齊的一聲悶雷炸開。
二百多枝上著刺刀的步槍,端在士兵胸前,白亮亮的發出耀眼的冷光。
“部隊,齊步”“上尉!”米沙喊住了達沙耶夫。米沙不能像年輕的哥薩克般衝動,畢竟是鐵甲車隊的指揮官,他得對意外事件負全部責任。
小鬼子的挑釁是故意明顯的。
事情的後果是無法預料的。
要按照米沙現在的想法,真就想一聲令下,把送上門的小鬼子全部抓起來,臭揍一大頓,再扔進幽暗的暗道。然而,以後又該怎麼樣?說實話,米沙心中無數。
不管怎樣,畢竟對方是頂著日本僑民稱號的日本人,要真鬧大了,就是一樁國際糾紛。
至於怎樣解決國際糾紛?嘿嘿,米沙從來還沒有麵對過呢。
見米沙阻止了士兵的突進,已開始沮喪的小鬼子,居然又紛紛抱起了胳膊肘兒,與對麵的人牆怒目而視。“將軍閣下!”達沙耶夫焦燥扭頭的喊叫:“下命令吧,士兵們忍耐不住了。”
“上尉,冷靜,保持冷靜!”
米沙厲聲回答:“部隊不能動。”
這時,大門外喧嘩起來。在那一路小鬼子散布的謠言鼓惑下,由日本浪人,混混,痦子和窖姐兒帶頭,好事的百姓都朝軍營湧來看熱鬧。
隨著圍觀者越來越多,浪人們暗中起哄搗鬼。引得圍觀者哄叫,尖叫,哭喊和湧來湧去,一片混亂。
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電話撕心裂肝的響遏行雲。米沙忙跑了進去。
話筒中,是張宗昌嘶啞的嗓門兒。
“將軍閣下,媽拉個巴子的,俺聽說您打了人家日本僑民?狀告到老子這兒來啦,說!是怎麼回事兒哩?”
米沙不慌不忙等告訴了他。
張宗昌似信非信,依然滿口粗言穢語。
“不管乍樣,人家是日本人哩,知道哩,是日本人!連奉天的張大元帥都不敢把人家乍樣,明白哩?”,米沙聽了,臉漲得通紅,居然脫口而吼:“日本人又怎麼樣?小鬼子如此囂張下去,督辦大人,我看接著要跑到您的大本營要飯吃了。”
“找俺要飯吃?好哩!老子等著哩。不管乍樣,您現在快把事態平息好,不要惹是生非就行哩。”
卡嚓!又扔了話筒。
與此同時,米沙一步跨出,厲聲命令:“部隊,齊步前進,把小鬼子轟出軍營。”
刹那間,二百多雙軍鞋踏在堅硬的礫石上,敲擊出雄壯而整齊的悶響,噠噠噠!噠噠噠!伴著二百多把雪亮森冷的刺刀尖,一步步朝門口的小鬼子頂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圍觀者都下意識的後退,並發出了恐怖的尖叫。
噠噠噠!噠噠噠!在對方的刺刀尖抵近自己胸口的一刹那,小鬼子崩潰了,向後撒丫就跑。頓時,哄笑聲,尖叫聲,跺腳聲,揚起彼複,響徹雲霄。
小鬼子蓄謀肆意的一場挑釁,就這樣被米沙的刺刀給轟散了。
落在最後的二個小鬼子,被給擠壓在大門側縫間的崗哨,悄悄出腳絆倒,摔了個狗啃屎。
不待二鬼爬起,圍觀者早湧上去,一頓亂七八糟的踢打,躺在漫天的灰塵裏,沒了人形。
當晚,米沙又接到張宗昌的電話:“將軍閣下,事情鬧大了哩。小鬼子在奉天的商會會長,代表日本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哩。”
米沙啞失口大笑。
“督辦,商會會長是個什麼玩意兒?他能代表日本政府,我就能代表俄國政府了。別理他鬼叫,沒事兒的。”
“哦,是這個理兒哩。媽拉個巴子的,老子還差點給日本人唬住了哩。不過哩”
“大帥。街上的百姓都奔走可告,說您給大家撐腰作了主,都伸著大姆指誇獎您,喊您張青天呢。”
“真的?哈哈哈,好!好極哩!媽拉個巴子的,對小鬼子就莫怕,再敢來堵門,就給老子開槍開炮,打死十個,算整;打死百個,拉倒。好,將軍閣下,幹得好,幹得好哩。”
卡嚓!壓了話筒。
話說米沙用刺刀驅逐,堵住軍營大門鬧事的小鬼子黑龍會成員。
並痛打掉隊的二個日本浪人,致一死一重傷。
適時,日本奉天商會總會長,代表日本政府找到張宗昌抗議,要求嚴懲凶手和經濟賠償。牌桌上的張宗昌打來電話尋問,被米沙巧妙的糊弄了回去。
深知自己其惡其腐的張宗昌,怎麼也沒想到,會因此而會得到濟南民眾的誇讚和“張青天”的稱號。
高興之下,也不核對此事是否真實?便氣勢洶洶,粗言穢語的將總會長擋了回去。
其時,日本已著手侵華戰爭,由此引起東北王張作霖的注意和反對;受此影響的張宗昌這麼一凶一攔,總會長也隻得悻悻而回,自認倒黴。
這次對付小鬼子鬧事兒,士兵團結一致,眾誌成城。
不但讓米沙和達沙耶夫出了一大口鳥氣,掙回了麵子,而且對二頭兒敢於和小鬼子硬鬥的作法,士兵們都暗地誇獎,撅起了大姆指。
因此,在各方麵的配合上,士兵們都明顯主動積極和服從命令多了。
米沙和達沙耶夫當然高興,沒想到塞翁失馬,因禍得福,平時的擔心憂鬱迎刃而解,不翼而飛。
正當二人信心大增,摩拳擦掌之時,局勢急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