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使酒量太厲害啦,六姨太您也太厲害啦。米沙真是望而生畏,甘拜下風。”
這當兒,張宗昌對六姨太說:“老子問東,他答西,這老毛子野心不小,想趁機插到俺的軍隊中來?媽拉個巴子,活得不耐煩啦。今晚讓小扒子帶人活埋了他。”
六姨太嫵媚的瞅他一眼,再瞧瞧一頭霧水的米沙。
“鎮守使說謝謝你的誇獎。”
再扭頭,對張宗昌說:“何必呢?俺們現在就缺教官,弄得事事都要你親自出麵,坦胸露脖的帶隊訓練,好沒鎮守使的麵子。對這個白俄防緊點就是,一條連祖國都沒有了的喪家之犬,能做得了什麼?”
張宗昌搖頭:“一拃不如四指近。外人想染指俺的部隊,沒門。
對這個白俄,我另有用處。看他的軍階,不是帝俄的炮兵司令嗎?等俺的部隊有了大炮,可以讓他教教打炮什麼的。教完了,一刀斬了就是。”
“你呀,真是死狗扶不上牆頭,由著性子蠻幹,都聽你的?”
六姨太依然笑眯眯的,不緊不慢的啃著鴨腿。
一麵招呼著米沙:“米沙,請呀,不對味口嗎?”,米沙勉強端起老土碗喝了一口,馬上覺得此酒的勁兒,和伏特加有得一比。
不過,依著自己的酒量,再喝幾口甚至大半碗也無妨。
但這是在異國他鄉,凡事小心為妙。能不喝或者能少喝,就盡量不喝和少喝。
六姨太和張宗昌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米沙聽得似懂非懂,也理不出個頭緒,幹脆不去想它。現在得集中心思,揣摩對方的話兒和思路。
要不,惹怒這個鎮守使,可不是好玩兒,米沙牢記著自己的處境。
外麵突然一陣喧嘩,大家正在愕然,一個馬弁進來報告:“鎮守使,今下午挨軍棍的那夥人,有二人死了。”
“死了埋掉就是,鬧什麼鬧哄哄的?”
仍在大吃大喝的張宗昌,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埋掉,去吧。”
可馬弁沒走,反而吞吞吐吐的繼續報告說:“鎮守使,那夥人找到師部來了,說是要殺了白俄,替死去的兄弟報仇。”
撲!張宗昌扔了手中的鴨腿。
油汪汪的大嘴巴一動:“媽拉個巴子,活得不耐煩啦。小扒子,去給俺統統抓起來,槍斃。”
“是!”一旁的貼身衛士長一立正,手一召,帶屋子裏木偶般立著的馬弁們,走了出去。
外麵響起了格鬥的聲響,伴著憤怒的咒罵:“媽拉個巴子,鎮守使拿自己的兄弟不當人,憑什麼對一個白俄這麼好?反了,兄弟們,反了。”
砰砰砰!槍聲暴響,慘叫聲聲,然後是狼狗令人心悸的狺狺狺狂叫。
房門一敲,小扒子和眾馬弁進來了。
小扒子朝張宗昌立正敬禮:“報告鎮守使,全槍斃了。”,不待回答,便和馬弁回到剛才的位子上,木偶般站住。
米沙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可看此架勢,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