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不緊不慢背誦起來:
“前言,在二十世紀,一個人不懂攝影機等於不識字,也是文盲。拉茲洛·莫霍利·納吉。”
“電影藝術的研讀,在美國教育中早就該列為項目,而且不僅限於高校範圍。根據《電視和影像年鑒》,美國家庭平均每天看七小時電視……”
“說的還煞有介事的。”江滔順手拿起身邊那本《認識電影》,瀏覽起第一頁的前言。
才過了幾秒,他就驚出一身冷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驚疑的看向楊夜。
對方剛剛背誦的前言內容,和書上的一模一樣,一個字都沒有差!
這……這怎麼可能!
難道他真的碰巧看過這書?
楊夜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起來:“第一章,攝影。內容提要,電影的三種風格:現實主義、經典主義和形式主義。電影的三種主要類型:紀錄片、故事片和先鋒派影片……”
“現實主義和形式主義。早在上世紀末,電影已向兩個主要方向發展:現實主義的和形式主義的……”
一口氣,他就將前言和第一章的內容都背誦了出來,沒有什麼停頓,沒有一點差錯。
這不廢話,智能搜索引擎正將整本書的內容展現在他的眼前呢,跟著念誰不會啊?
事實上,楊夜其實完全不需要和江滔浪費時間,隻要他打個電話給領導,江滔自然會乖乖聽話。
隻不過那樣的話,他的威信就建立不起來了。想要讓別人聽話幹事,會難許多。
所以他才會接受這個毫無意義的賭局。
整個攝影棚一片寂靜,除了大功率空調不斷運轉發出的聲音以外,隻剩下江滔粗重的喘息聲。
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他居然全都背誦出來了!
一個能夠背誦出這樣的專業書籍的人,是什麼樣的存在啊?不是絕對的天才!就是那種非常厲害的狠人!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這種人,自己怎麼就招惹了!
江滔後悔不迭,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跳梁小醜,一隻膽敢和大象爭鋒的螞蟻,一個超級大傻逼,純的!
涼颼颼的攝影棚裏,此時的江滔,已經是滿頭大汗,拿著書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而羅日、陳鬆和包大海,則用看神仙一眼的眼神看著楊夜。而看向江滔的眼神,則非常玩味。他們可都清楚的記得剛才的賭局呢。
“太厲害了!太變態了!太了不起了!楊夜,不,夜哥,不,楊老師,你現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此時的羅日,已經是滿眼冒星,看向楊夜的眼神都不同了。
“怎麼樣?還要我繼續嗎?這本書字數可不少呢?而且後麵那幾本書,我也全都能背下來。”楊夜大言不慚的說著。
“羅日,給我去弄瓶飲料來!說的嘴巴都幹了!”
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接過羅日遞來的飲料灌了一口。
“不用了……不用了……我服了!我徹底服了!楊夜,夜哥,您盡管安排,我絕不二話。”
江滔顫顫巍巍的說著,態度誠懇,甚至表情帶了一些諂媚,心裏隻想要把這件事結束。
他現在還能怎麼辦,如果楊夜真的背出了全本,他隻會丟更大的人。
楊夜也點點頭。
他也清楚,真讓江滔裸奔三圈的話,就算是他同意,大樓的保安,公司的領導,附近的警察也不會同意。搞不好最後鬧大了,自己這個和江滔對賭的人,也要帶上責任。
“夜哥!太仗義了,我們開始吧,你說怎麼來?需要哪些人當演員?要什麼道具?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
江滔欣喜若狂,顯然想不到楊夜居然會如此的仗義,如此的不計前嫌,他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太小人了。
楊夜淡淡的說道:“那就不必了,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去,隻要別出現在攝影棚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