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小前所未有的淡定:“是嗎?他是你兒子又怎樣,你有愛過他嗎?”
“我……”唐夫人正要駁回,卻又被寧小小堵了話。
寧小小的言辭越發狠辣而直白:“因為十年前他沒有聽你的話留在家,結果被惡人抓走,以至你夫君也就是他的父親為救他而死,所以你一直怪他,甚至恨他,你寧願死的是你兒子,而不是你夫君,對嗎?”
“不是,不是的……”唐夫人捂著耳朵,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樣嘩啦直流,幾近歇斯底裏的爭辯,“他們二人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男人,子輝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打從心眼的愛著他,甚至比他爹更甚,我又怎會寧願他死呢?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是我,讓他們二人都能好好的活在這世上。”
這樣的答案,寧小小尚不滿意,她手中的匕首又收了收,蜿蜒的鮮血從子輝的脖子上蜿蜒而下:“既然你如此愛他,何以又對他處處嚴苛,總是將他與他死去的父親比較,甚至還嫌棄他比不過他父親?”
聽到寧小小這些問話,莫溪又再一次驚訝無比,不明白寧小小是從哪裏知道唐夫人母子平日相處的事兒。
“住手,求你住手……”唐夫人心驚肉跳,“我不知道你何以有這種想法,但我對他嚴加管教,隻是希望能讓他擁有保護自己和冰靈子的能力,不瞞你說,我的厥心痛越來越嚴重,已命不久矣,若我不在了,子輝怎麼辦?怎麼辦?”
說著,唐夫人已是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娘……”顫抖的聲音,不太標準的語調,斷斷續續地從唐子輝的口中吐出,“對不起。”
唐夫人又驚又喜,看著子輝兀自不敢相信。
莫溪和蕭森也瞠目結舌。
這個自閉症的少年,十年沒有張口說話的子輝,竟然說話了。
寧小小微笑放開子輝,子輝撲通趴倒在地上,往唐夫人那邊爬去。
母子倆相擁而泣。
莫溪和蕭森都很好奇的追問著寧小小,到底她怎麼會如此厲害,找到唐子輝失語症的根源和想到破解的辦法。
寧小小沉默半晌,垂眸淺笑道:“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我就想,若是蕭念在,他會怎麼辦?我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可行,但既然別無他選,也隻好一試了。”
她依著對蕭念的了解,在腦袋中果真閃過了一個想法。
於是她開始在子輝的手心寫字,用盡各種方式試探他到底為什麼不願說話。
在半哄半騙下,子輝漸漸願意打開心窗。
原來,自從十年前他爹死後,唐夫人對他的教育便嚴苛了不少,而且經常會因為他學習的效果不理想而批評他。
若是子輝出言求饒,唐夫人便會更生氣,罵他性子軟弱,毫無上進心,甚至常常將死去的夫君掛在嘴邊,總是概歎子輝遠不如他爹,指責子輝學無所成還滿嘴辯駁。
久而久之,子輝便以為唐夫人因為他害死了自己的爹而討厭他,甚至恨著他。
寧小小直覺認為唐夫人並非討厭子輝的,於是變猜想,唐夫人可能是因為一個女子守著一個家,自然而然養成了硬朗的性子,是以才不會輕易表現出女子感性溫柔的一麵。
為了讓唐夫人真情流露,寧小小便想到了用挾持子輝的辦法,引唐夫人說出心裏話。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場賭博。
所幸的是,她賭贏了。
唐夫人與子輝終於對彼此窗開心扉,互訴心情。
寧小小、莫溪和蕭森在旁看著,也倍感溫馨。
母子二人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寧小小以為冰靈子能如願到手,豈料,唐夫人竟再次為難。
“寧姑娘是不是?很感謝你為我兒解開多年來的心結,但冰靈子乃唐家之寶,總不能輕易流失於我手,隻要姑娘你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雙手奉上。”
“什麼?又一個要求?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蕭森按耐不住了,“那我們怎麼知道你還有多少個要求?”
寧小小也弱弱的問:“唐夫人,你方才不是說了,隻要能解開唐公子的失語症,你就給我們冰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