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進了前院,見左立遲遲沒有跟過來,心裏一陣發堵,索性一跺腳,一扭身進了正殿。
公婆已經坐在堂前久等多時了,見荼蘼此時才來,臉上多有怒意,見荼蘼倒也不發作,隻隱忍著,微微泛冷。
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家小姐,荼蘼也是懂得公婆的禦下之術,趕忙跪下,恭恭敬敬的叩頭道:“公婆在上,媳婦來遲,還望二老贖罪。”
荼蘼剛叩完頭,還未起身,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叩他們做什麼,幻境虛影罷了,連金鍾奴都算不上的東西。”
荼蘼驚異,扭頭去看,果然左立站在身後,荼蘼滿臉發青,又往公婆臉上看去。
咦!
怎麼二老臉色平常,仿佛沒聽見一樣,隻抬了抬手,對荼蘼說道:“起身吧。”
荼蘼開始緊張起來,今早已經請安完了,如今左立這般說話,二老聽見了也未知可否,左府乃將門翹楚,怎麼能允許小輩這般無禮。
左立也不管父母,隻扭過頭去,問荼蘼:“我隻問你一句,你倒是出不出去?”
荼蘼一邊看著公婆,一邊小聲回道:“夫君莫要神神叨叨,嚇壞了公婆可怎麼好。”
左立無奈的搖頭苦笑:“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陪你演這出戲。”
說完,左立拂袖離開,也不管端坐在堂前的二老。
說也奇怪,左立在時,公婆像是被抽了魂兒一般的呆呆的,左立剛一走,公婆便開口說話了。
“穗兒,你既入得我府,便要恪守婦道,為我左家開枝散葉啊。”左老將軍開了口。
荼蘼福了福,點頭稱是。
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這新媳婦的第一課算是上完了,荼蘼退出正殿時,腦仁微微發脹。
荼蘼一路揉著太陽穴回到房間,就聽見自娘家帶來的小丫頭魚兒跑了過來,也不知道給荼蘼倒杯茶,就急急忙忙喊著:“小姐小姐,不好了!”
荼蘼擺擺手,壓下小魚兒的喊叫,喝止道:“叫喊什麼,火燒了尾巴似的!”
小魚兒湊到荼蘼身邊,手舞足蹈說道:“哎呀,小姐,你不知道,剛才姑爺給那個叫綠翹的小蹄子在後花園搭了一座梨花木的秋千。”
“什麼?!”
荼蘼拍案而起,昨晚和左立的溫存還在心中,怎麼剛拜完公婆,左立就跟綠翹恩愛去了,何況這綠翹連個小妾都不是,撐死了算是個房裏人,這要是傳回趙府,讓父親的臉麵往哪裏擺!
“快帶我去!”荼蘼拉著小魚兒一路奔向後花園。
這個季節,林華芳紅還未盡染,隻有綠油油的嫩草凸著芽苗,荼蘼還未踏進花園,就聞見了空氣中綠草清新的味道,和伴隨著那味道一起飄來的嬉笑聲。
荼蘼放滿了腳步,故意端起正房太太的架子,一步一壓的朝那嬉笑玩鬧聲最密集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