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說完,便被一陣笑聲打斷,誠王妃一臉得意的出現在門口,諷刺的笑道:“哈,怪不得那麼快,原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您的?”
“又是你……”夏侯君悅冷聲道,起身向她走去。
誠王妃仰頭一笑,滿不在乎的道:“對是我,怎麼?這後院不歡迎我嗎?”
“是,不歡迎你。”他說完,便推著她往外走。
她就那麼被他推著往外走,不怒反笑,越笑越大聲,“好啊,你們要趕我走那我就走,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我這張嘴出去以後不會亂說,到時候太後娘娘知道這裏還有一個皇帝的遺腹子……”
夏侯君悅愣了愣,站在那裏。
誠王妃冷笑一聲,轉身輕問:“你們說……她會怎麼辦?”
我眸中淚水漸漸幹涸,悲傷化為淩厲,有細碎峰茫自眸中閃過,冷冷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她。
“你膽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殺了你。”
我語聲冷若冰霜,臉上濃濃厚重的殺意另人望之觸目驚心。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像是突然不認識了,“你……你敢?”
我笑,無比諷刺的,“我有什麼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現在,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我冷笑著望向她,冰涼手指輕輕挑起她下巴,“既然你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就該緘口不語,意圖投敵判國,罪可當斬,我殺一個你又有何防?”
如此大的罪名扣下來,她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道:“我……我隻是,誰讓你們都不理我呢?快半年了,王爺夜夜在你這裏,而我卻得獨守空房……”
“夠了。”我冷聲打斷,抽回手,“現在沒功夫聽你訴苦,讓人備車,你也回去收拾東西。”
“備車?你要我們去哪?”
“你要去哪?”夏侯君悅也不解的問道。
我轉身向寢室走去,幽幽歎著道:“皇帝突然架崩,沒有立儲君,天下一定會大亂,有多少人都等著這個機會纂得帝位,太後娘娘首當其衝,她想要得到帝位就必須先要除掉有可能與她奪王位的人,這些人裏麵,第一個就是誠王爺,接著還有晉王、睿王,所以,我們必需趕快走,誠王妃也得走,所有親近的、可能被逼供的人都得帶走,包括如月。”
我冷冷的說完,身子已經進了寢室,他們二人愣在當場,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顆心心茫然而疼痛,我將眼淚和著鮮血吞進肚子裏,我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連夜帶著家裏大大小小連同侍衛百十多個人一起逃出武陵郡。
出城後兵分兩路,夏侯君悅帶著一眾人往南去,我帶著如月外加三四個侍衛往東走,人多目標大,他想用這樣的辦法幫我引開追兵。
我於黑暗中握著他的手,久久得說不出話,隻道珍重二字,就已經沉重得讓人無法呼息,生離死別,末日逃亡,也不過如此。
“快走罷!好好照顧夫人。”他吩咐著,將我推回到馬車裏。
我們重新上了路,能聽到狂亂踢踏的馬路蹄聲,在黑暗幽寂的小路上狂奔。
翌日,宮裏傳來皇上架崩的消息,天朝百姓一時震驚,哀嚎四起,皇帝架崩,舉國齊哀,天地同悲,太後懿旨召誥天下,皇帝無嗣,新君另選。
帝京外圍,有精兵二十萬死死防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通風報信,凰宮內圍,有良將十萬抵死守衛,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就這樣,消息被封鎖得死死的,邊塞的兵馬直到十天後才得到消息,可一切都晚了。
那十萬守城護軍早就被平西王三十萬人馬牢牢控製住,投援的,發糧餉十石,抵死不從的,一律當斬。
國喪期間,按照天朝祖製,所有嬪妃均得殉葬,那一天,宮裏嬪妃的痛哭聲響天徹地,太後娘娘賜了各宮鳩酒白綾,毒不死的,就再賜白綾三尺;若有不願斷氣的,那就再賜鳩酒一杯,總之,無論如何都得死。
一天之內,宮裏死了近三百嬪,人心惶惶,似乎連風中都夾雜著血腥味,凰宮上空,鴉聲四起,冤魂不散。
而太後娘娘那道新君另立的懿旨,朝中文武百官,有讚同的,也有出麵反對的,反對那人,隔日即卒,接連過十,再不敢有人反對。
另立,究竟怎麼個另立法,朝中人人心中明白,盛夏酷暑,到第十天時,皇上遺體既便置於千年寒玉棺中也再不能放了,得盡快出殯,忠良之臣沉痛歎息,隻得點了頭,好讓皇上盡快出殯。
祖製,立了新君才能出殯。
太後娘娘召了文武百官,笑言丞相府公子文滔武略,儀表堂堂,又立有戰功赫赫,適合為新君人選,讓群臣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