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欣喜的坐起身,搖著我雙肩,“清塵,你真得會愛我嗎?”
我看著他,無比真誠的道:“會……”
如果不進宮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愛上他,這個真誠、善良的男人。
“太好了。”他激動的將我抱進懷裏。
輕輕靠在他肩上,我輕輕閉了眸,心裏苦澀不斷蔓延心頭,他的懷抱溫暖而舒適,如果可以,真想就此睡去,再不醒來。
沒有撕殺,沒有政治,沒有戰爭,我要的隻是一個男人,和我的孩子。
……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與誠王妃相處的還算“融洽”,各自井水不犯河水,自從上次易子昭送了太後賀禮來以後,她再見我時,臉上總是帶著三分笑意,或真或假的,終歸是不再冷言譏諷。
我獨居後院,鮮少見客,孩子一天天長大,小腹已日漸隆起,那種叫做母愛的女人天性也漸漸的進駐了我體內。
因為身子瘦弱,才將近六個月的身孕,我就已經覺得肚子是個負擔,不能承受,每天大部分的時候都躺著,這些日子以來,誠王爺每天都陪在我左右,虛寒問暖,儼然是一個關心孩子的父親,誰又能想到那會是別人的孩子呢?
剛剛成婚便傳出喜孕消息,誠王妃表麵上也很高興,私下裏卻難免有些不滿,將我恨得牙癢癢,有很多次,看到她仇恨的目光,我都忍不住想將實情告訴她,可是……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瞞著的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太後娘娘那邊卻再不見有任何行動,她似乎已經將我忘了。
而皇上呢?
我庸然倚在榻上,輕輕翻了個身,我已經快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四個月了,他也已經把我忘了罷?
心中苦笑,我冷哼一聲,輕喚:“如月……”
如月上前聽吩,道:“二夫人有何吩咐?”
“王爺今天出去了嗎?”我輕問,仍舊閉眸躺著,平常的這個時候他一定會過來把我從榻上拽起來,逼我出去走走,他說睡久了會生病的。
可我迫切想讓自己生病,生病時就可以不用想太多事,也不用想夏侯君曜。
“是呀,今天一早王爺就出去了,好像是宮裏有什麼事?”如月道。
宮裏?我慢慢睜了眸,轉身看向她,“宮裏出了什麼事嗎?”
她搖搖頭道:“奴婢不知道,奴婢隻知道今天王爺走得很匆忙,天還不亮就走了。”
他走了,竟然沒有跟我說一聲,這太不尋常了。
我遞一隻手給她,扶著她坐起身,“王爺走時有什麼交待嗎?”
我與王爺同住後院,但他卻並不在我這裏睡,晚上自有如月服侍,誠王妃住在東院,與後院相隔甚遠,這裏的事她並不知情,就連那幾個侍候的下人也都一一交待過了,不許把這裏的情況說出去半個字。
我倒是並不擔心我懷孕的事被人懷疑,隻是隱隱得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因為沉寂了太久了,自從我出宮以來,也有四個月了,這四個月宮裏就如一片死海般,風波不起。
就好比,海上沒有風浪還能叫海嗎?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王爺隻說要奴婢好好伺候夫人。”她說。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絲毫理不出頭緒,隻覺得頭疼欲裂,揮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罷,這裏沒什麼事。”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心裏紛亂如麻。
“是……”她躬身退下。
殿裏點著提神香,嫋嫋緲緲煙霧從青麟香爐裏慢慢升騰起來,散於空中。
簷下掛著的銅鉤上站著一隻綠毛鸚鵡,門旁玉缸裏養著紅色鯉魚,上麵有睡蓮盤臥。他說,如果我無聊時可以逗逗鳥,喂喂魚。
我確實無聊,卻不是一隻鳥一尾魚就能緩解的。
我的鳥到現在仍不會說話,那些魚也漸漸的失去了生氣,沒有剛捉回來時鮮活。
我緩緩站起身,挺著碩大隆起的肚子來到玉缸旁邊,從槽裏拈了些食兒扔進水裏,很快,魚兒就遊過來一搶而光。
我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有些苦澀,現在,我就跟這些魚,還有那鸚鵡一樣,被主人拋到了一邊,漸漸失去了生氣,隻等著主人能來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內心漸漸生出苦澀,我默然垂下目光,將手裏的魚食兒全部投進水裏。
什麼時候,他才能接我回去,我害怕一個人麵對將來。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我內心的恐懼就越來越多。
中午時,如月送了飯菜過來,隻是數十道家常菜,但精致的程度卻並不亞於宮裏,那是他特地為我找的禦廚,他怕我吃慣了宮裏的飯菜,再吃外麵的會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