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並不接話。
廢後再婚,太後娘娘卻不遠萬裏的賜了禮來,若是平常,也不足為奇,可我並不是無端被廢,我是獲罪才被廢的,前幾日還說要不能輕饒了我的太後,轉眼間就又來恭賀我喜結良緣,這不是太蹊蹺了嗎?
他起身,緩緩走到我身後,“鬱清塵……”
他直言我芳諱,我身子一震,轉身看向他,“易子昭,你我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語聲清冷,將一雙流波深眸牢牢釘在他臉上,這個男人太過俊美,比夏侯君曜風華更盛,亦比誠王更有魄力……
“哦……如果我不呢?”他諷刺的笑出聲,絲毫不把我的威脅看在眼裏。
一抹諷刺笑意漸漸浮上眉梢眼底,我冷笑,轉眸看著窗外殘月,“你也已經納了妾,不日就又要娶妻,而我不過是一個廢後,現在已經改嫁他人,怎麼,難道你還對我依依不舍嗎?”
他對我的情誼我是知道的,隻是一直不肯麵對,因為我心裏裝著君曜,此生,我可能隻會愛他一個人。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目光充滿了恨意,緊緊握著又拳,仿佛隨時都能落到我的臉上。
然而,他終是平靜了下來,仰頭笑了,“鬱清塵,你以為你嫁給了誠王爺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抽身走向別處。
他身上有種淡淡的杜若香味,與夏侯君曜不同,他常年吃藥,身上熏染的龍涏香味裏總是夾雜著一股清苦藥味,神秘而清泠。
我徑自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外麵的風吹散那撩人心魂的杜若香。
“你別忘了,你還欠著我一筆血債。”他跟過來道,狠狠的盯著我。
他眸中恨意讓我不覺得苦笑出聲,靠著窗欞,幽幽的道:“血債就要血償,將軍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如果你有心報仇,我倒是無防,隨時等著你來取走我的性命。”
我頓了頓又道:“不是我,是誠王爺側妃的命。”
我對自己的新身份也很滿意,不大不小,至少是個側妃,因為多加了一層廢後的身份,所以,這個側妃又別樣的遭人關注,我想,她突然卒死,應該會再引起轟動罷?
我知道他不敢殺我。
他知道我在激他。
我們默然相望,對峙半晌,他仰身一笑,道:“我不殺你,血漬血償要的不是你的命,你的血,而是……”
他話音拖長,止而不言,故作神秘,我冷冷的抽回目光,“而是什麼?”
“而是你肚子裏那個。”他的話平靜無波,連聲音都是極輕的,可在我聽來,卻如驚雷過耳,猝然睜大眼睛看向他。
他兀自笑著,濃濃笑意浮於眉梢眼底,目光諷刺,如霜般冷冽。
我重重得喘著氣,臉上寫滿恐懼與憤怒,這個人,他怎麼能……
“又被我猜中了對不對?”他傾身在我耳邊道,語聲低沉而嘶啞。
我身上穿著深紅吉服,厚重而繁複,我緊緊握著雙拳,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怕稍一鬆懈,就會忍不住一掌打碎他的笑臉。
垂眸看著我劇烈起伏的胸口,他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笑意,“娘娘果真更加豐*滿了,不知道這裏如何?”
說著話,他便伸手摸向我小腹。
一種強烈的恨意衝上頭上,再顧不得許多,我抬手一掌哐向他。
他反應極快,牢牢得捉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拉進懷裏,另一隻手很快便探向我小腹,不容我拒絕。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緊緊箍住我的身子,好像恨不得將我全身骨骼都捏碎,我緊緊皺眉,低吼:“放開我。”
他冷笑,抱著我離開窗邊,那個位置是危險的,隨時都會有人看到。
“你怕了嗎?”他的聲音浮蕩在我耳邊。
我覺得渾身冰涼,忍不住顫抖,“放開我,這裏是誠王府,不是丞相府,更不是凰宮。”
他的手隔著層層衣料撫摸著我柔軟的小腹,我頭上涔出冷汗,以他的力道,隻要稍一用力,便能輕輕鬆鬆的傷害到我的孩子。
我緊緊握住雙手,指甲深陷進肉裏,隻能任他抱著,不敢輕舉妄動。
他溫熱氣息如熾,嗬氣到我敏感的脖子,“你懷孕了對嗎?因為懷孕了,所以才迫不急待的嫁給誠王爺。”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
我冷笑,出口否認,“我沒有。”
“沒有嗎?嗬!”他諷刺一笑,突然收緊手臂,迫使我的臉緊緊帖著他的下頜,“別騙我,我最討厭說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