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宮闕風雲生死契 8(2 / 2)

我手指輕輕擺弄著紫貂披風上的絲帶,目光幽遠的看向前方。

陳仲屈膝跪倒,以額觸地,“鳥兒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我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挑挑手指,“起來罷,果然如你所說,這園子裏的鳥都是通靈性的好鳥,去傳旨喂養的宮人,每日多加穀子好生喂養。”

“是。”他領命起身,慌忙跑去傳旨。

我臉上笑意卻越來越深,有些苦澀,什麼時候,我也成了這樣的女人。

再坐了一會,我便起身要回去。

“怎麼,娘娘不是說今日天氣晴好,想要來禦花園裏逛逛嗎?怎麼隻看鳥兒就已經滿足了嗎?”

易子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後,斜倚在柱子上,口氣裏滿是調侃意味。

我輕笑,並不看他,“難得易公子百忙中抽出時間來教本宮舞伎,真是多謝呀。”

他笑著,雙手抱胸緩緩的踱到我麵前,“皇後娘娘何必說這種話,就算在下在您麵前,您又何償正眼看過在下?徒惹悲傷啊!心痛。”

他捂著胸口,言語輕佻。

我眸光焉然變冷,語聲亦冷若冰峰,“是嗎?是本宮失禮了,還望見諒。”

我微微向他福了福身,眸光充滿諷刺。

他仰天長笑,“皇後娘娘是在教訓在下沒有對娘娘行禮嗎?還望見諒,在下見過皇後娘娘,娘娘玉體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將身子深深俯低,對我拱手行禮。

這,算是伏低嗎?怎麼我看到的還是放蕩不羈的男人,相隔不過一尺的距離,他看我的眼神暖昧,迷離,寂靜裏滲雜著沉重的呼吸聲,暖暖的氣息迫在眉睫。

我慌忙直起身子,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臉上已有紅潮,冷冷的道:“免禮。”

看到我倉皇的樣子,他猝然發笑,得意的道:“娘娘,已經歇了兩天了,現在該好好學舞了,要不然三月之期到時,不光娘娘會失去唯一一個存活下去的機會,就連在下也會受到皇上的責罰。”

我好整以暇,淡淡微笑,“是嗎?易公子這樣說那本宮就一定要好好學嘍,本宮的命不足為惜,但易大人若跟著受牽連,那罪過可就大了。”

這一次,他隻是看著我,不再說話。

我如針茫在背,冷冷的走出亭子。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他不隻是個男人,還是太後手中的棋子,唯一一個舍不得殺的棋子。

……

他教我的舞,並非尋常,他要我大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練習,口口聲聲說,在下已教過娘娘“氣數”,好好練習,善加利用,相信過不了幾天娘娘就不會覺得這麼冷了。

我站在冷風裏,熟練那些舞步,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隻是目光越來越堅定,冷冷的看著他。

那人圍著厚裘坐在軟椅上,漫不經心看過來,剛好對上我的目光,他笑著道:“娘娘生氣的時候更美豔。”

我一陣惡心,猝然轉過目光,恨不得一掌打碎他那張邪惡的笑臉。

但是,我卻漸漸笑了,“那……跟明德皇後比起來呢?”

打蛇打七寸,果然一招湊效,他臉上笑容漸漸湮去,臉上神色可怕而冰冷,而我越笑越得意,看著他氣得渾身發抖,真是好不愜意。

“不許你提她的名字,不許你用這麼不尊敬的語氣提到她。”他從齒縫中崩出兩句話,鐵青著臉看我,目光變得陰霾。

我冷笑,收了步子站定,“本宮並無冒犯亡靈之意,隻是想告訴你,本宮——絕不會是那第四個,也絕不會被人隨意利用。”

我冷冷的看著他,他目光並不閃躲,直直與我對視,但是卻慢慢笑了,諷刺的道:“在下也希望娘娘可以打破舊例,活過三載。”

“不是三載,是永遠。”我語聲涼若冰棱,堅定的道,像是對他說,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輕笑,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近我,“那就請娘娘好好練舞罷,歌舞琵琶,相信娘娘一定會成為後宮最受囑目的一個舞伎,也會成為史上唯一一個豔絕天下的,皇後。

他溫熱的手指劃過我冰冷的臉頰,分明是一片暖意,但我卻覺得越來越冷。

閃身躲開他的手指。

他輕笑著收回手,回身在椅子上坐下,冷聲道:“繼續罷,時間不多了,等會還要學歌,學琴。”

我每日的行程就是這樣被排得滿滿的。

早上練歌,下午練舞,晚上工琴。

到休息時,往往已經過了子時,我的藝伎也漸漸的得到了提高,那人的臉上也漸漸有了滿意的神色,不,應該說是驚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