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周圍還有四五個人,雖是仆役的打扮,但那衣服也比滿香樓裏的小廝、丫環強。
多多的眼睛隻看到那男童一個,先是他俊美的外貌,而後是他華麗的衣著,再最後是他項上那串晶瑩的瓔珞。
“好夫君!好夫君!”
周邊的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著那個小女娃衝上前去,抓住男童項上的瓔珞。龍飛玉被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張臉嚇得倒退了半步,卻又被項上的拉力給止住了步伐。他根本沒聽清她在叫什麼。
旁邊的家仆手忙腳亂地把女娃拉開。羅傑抱著酒壇子跑過來,“多多!你幹什麼?快過來!”
多多聽見哥哥的聲音,轉過臉來,用手一指龍飛玉,“哥,我找到好夫君了。”
龍飛玉這次可聽清楚了,白玉般的麵龐忍不住出現了紅暈,四周也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龍飛玉心中更是惱羞成怒,但身為靖南侯府的世子,是不允許他與一個平民爭執的。
羅傑嚇壞了,“多多,你別胡說!快跟哥哥回去。”
醉花樓的大掌櫃也飛奔而來,對著那男子點頭哈腰,“侯爺請息怒。這些個野孩子,沒什麼家教,不比世子知書達禮,驚擾了侯爺和世子,還請侯爺恕罪。”又一回頭,對著夥計說:“還愣著幹嘛,都轟出去。”
靖南侯龍正毅因為剛才的鬧劇臉色有些陰沉,但一看對方隻是兩個幼童,若是嚴厲訓斥,傳出去隻會說他是以大欺小,當下緩過臉色,對著掌櫃一笑,“罷了,童言無忌,何罪之有,由著他們去吧。”
“嗬嗬,侯爺是大人大量啊。還不快謝過侯爺?”
此時羅傑已經站到了多多麵前,把妹妹擋在身後。他心裏對掌櫃剛才說他倆沒家教有些生氣,但也知掌櫃是在給他們解圍,也就恭恭敬敬地謝過靖南侯。
靖南侯一行在大掌櫃的陪同下出了醉花樓。
臨上馬車前,龍飛玉又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少年還是緊抱著那壇酒,心裏不免嘲笑:“不就是一壇酒嗎,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真是沒見過世麵。”再看那女娃,躲在少年身後,隻露出一雙大眼睛,正看著他,不禁又有些羞惱,狠狠地給了她一個白眼,上了馬車。
坐進馬車,龍正毅對兒子說:“飛玉,你剛才做得很好,和這些平民爭吵隻會有失我們的身份。”
龍飛玉嘴上答應著,心裏卻在想:也沒看清那臭丫頭長什麼樣,可穿得破破的,定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居然還想高攀我靖南侯府。又想到那丫頭抓住了他的瓔珞,心中有些嫌棄,但這是自己的外祖母,當今皇太後所賜,是不可能扔的,便又把那臭丫頭暗罵了幾回。
他們一走,醉花樓裏的人才敢議論。
“那是哪位侯爺?好威風!”
“這都沒聽說過,是靖南侯,承露長公主的駙馬爺,當今皇上的親姐夫。”
“這靖南侯不在京城裏呆著,來咱們豐寧幹嗎?”
“哼,天下莫非王土,他是皇上的親戚,哪裏不能去。”
“哈哈,是啊,是啊。”
聽著人們的議論,羅傑自覺是逃過了一場大難,鬆了口氣。多多卻毫不在意,她隻在意龍飛玉臨走前的舉動。
她學著龍飛玉翻了個白眼,“哥哥,這是幹什麼?”
羅傑沒好氣地說:“那叫白眼。”
“白眼?嗬嗬,好好玩。”說著,又翻了一次。
羅傑哭笑不得,說:“好了,別玩了,趕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他要挨的恐怕就不隻是白眼了。
經過這一節,他們回去果然晚了。張大娘的訓斥像魚網撲麵而來。
羅傑是個倔強的少年,隻是咬著牙忍受著。多多卻趁機練習她的撒嬌功力,張大娘的訓斥很快就進行不下去了,最後說道:“這個小丫頭,將來也是個小妖精。”
羅傑聽在耳裏,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