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是把我當外人啊,還說這個。你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沒有停止喜歡你。”萌萌陷入了沉思,後麵一句在嘴裏含混不清。遊伊西的心不在這兒,也根本沒聽到。
難道真的是相見不如不見,相識不如未識?
難道你也要這麼現實?
夭夭拚命跑拚命跑,也許奔跑能讓人把痛苦拋在身後?可是胸口為什麼有刺痛的感覺?如影隨形的痛。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到了哪裏,麵前是一座小小的白色天主教堂。夭夭喘息著走上前來,有縹緲的讚美詩回蕩在空中,繞著尖屋頂上的十字架徘徊,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夭夭突然覺得,那嵌在藍天上的銀色十字架是個秘密的信號發射台,微明的空中有洞知一切的神靈。夭夭輕聲走了進去,倚在門口,讓屋子遮住身體,隻露出眼睛的部分。
穿著寬大白袍子的唱詩班站在管風琴斜側,塔頂的彩色玻璃透進來繽紛的光,又在流金的管風琴上折射出來,白色的袍子頓時有了靈動的虹影,在歌聲和磅礴的管風琴聲中幻化成彩色的飛鳥,久久盤旋在樂隊的上空。
夭夭聽不懂那縹緲的音樂,但卻感受到一種悲憫的情懷,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受苦的世人向著高空伸出祈仰的手臂,雲中的那雙眼睛看得到一切。命運的十字架總是要背負的,隻要自己的心是澄澈的。
夭夭將小小的禮物盒從包裏拿出來,放在教堂台階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夭夭不是輕易會被命運打倒的人,更不會被不值得的男人打倒!
她若無其事地把自己強拉回一個人的軌道,不再有期盼,不再有打鬧,不再有人會叫自己小妖精,一個人坐在飄窗上寫作,一個人在公交車上從起點坐到終點,一個人去吃提拉米蘇……
提拉米蘇,漫無邊際的苦澀,夭夭突然想到,那天,寄舟喝的卡布奇諾也是苦的,也許,這就是報應!這就是夭夭生活的本質,徹頭徹尾的悲劇。把愛自己的人傷害得遍體鱗傷,自己又被愛的人拋棄到體無完膚。命中注定,夭夭永遠也得不到別人的愛,夭夭也永遠得不到她愛的人!
父母的爭吵又回到了耳邊:“要不是為了夭夭……”如果沒有夭夭,父母就會相親相愛吧?如果沒有夭夭,寄舟會生活得很美好吧?難道,夭夭是多餘的嗎?夭夭生下來就是要背負這些責難的嗎?夭夭把頭仰起來,有淚,往肚子裏流。怎麼以前沒有發現,甜品店裏的藤椅這麼大,不管怎麼坐都空出好大一塊。牛仔褲後麵的口袋裏裝著的東西硬硬地硌了她一下,夭夭掏出來,是早上林清邁送來的請柬,不是酒會,也不是訂婚,這次是結婚。真的好快,有一個星期嗎,還是兩個星期,夭夭對時間沒有概念了。紅豔豔的請柬上有一對新人的笑容,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要幸福就幸福吧,難道非要我的痛苦做陪襯才能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