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蘇啟樹的聲音低沉而惱怒隱隱傳出來:“怎麼還沒找到人,你到底有沒有在找?”
“附近的村子我都找過了,確實不見人,那個林子我也找了好多遍了,可是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問其他人,這事兒要是暴露了,那也了不得啊。”
另一個聲音傳來,低迷帶著無奈。
蘇紅軍躲在牆角,這聲音似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在什麼時間聽過。
屋裏兩個人好象在找什麼人,但說得很含糊,也沒有點名點姓,很快便熄了燈。蘇紅軍見狀,從側角溜回了憐兒的房間。
他悄悄的坐回輪椅,憐兒也一聲不吭,可就是睡不著,兩個人便這樣毫無聲響的彼此捱到了早晨。蘇紅軍直接去了蘇啟雲那裏。
憐兒迷茫的看著帳頂,第一次覺得自己彷徨無助,猶豫躊躇,她對蘇紅軍的態度紛亂掙紮。當她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心也跟著微微疼痛起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己這樣對待他,他也沒有選擇放棄,還一直靜靜的守候著她,自己這樣做對嗎?
憐兒鬱悶了,不知所措。
開工第一天,大家都興致勃勃,欣喜盎然。隻是憐兒偶爾走神。還是秀兒細致入微。
“憐兒,你昨晚沒休息好嗎?今天怎麼這麼恍惚?難道有什麼心事?”秀兒不放心的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沉默些許,憐兒收完一針,低低的說了一句:“沒事兒,想著今天開工第一天,有點小緊張,不能馬虎,所以,昨晚沒睡好。”說完,輕鬆的伸個懶腰。
她側頭看了看秀兒的繡架,滿意的點點頭,之後推著車輪向其他人走去。行至王英處停了下來:“英姐姐,這牡丹繡針法要大膽,用色更要膽大,你看這花樣。繡工和做人是一個道理,要放得開,不可局促,繡出來的物品才顯得大氣。英姐姐的針腳雖然細致,精練,但也太過細密。牡丹乃花中之王,隻有突顯它的霸氣方可顯神韻。”
王英怔愣的看著憐兒,直巴巴的眼神有些無所適從。
憐兒細心地握著王英的手,帶著她開始遊走繡麵,王英倒是一針一線都感受得很仔細,卻並沒有開口多問一句,相反,臉色過於緊張。
旁邊的劉春喜見狀,一臉爛笑的朝著憐兒:“憐兒,你也看看我的貝,這比我吹嗩呐繁瑣多了,跟你們相比,我這兩招可真不夠看。”
其他人聞言,隻是低低的笑出了聲,自從有了春喜的加入,她們這個小團體可沒冷場過,大家都挺自來熟的自然接受了她。這個人性格不拘小節,不顧形跡,為人不為小事所約束。
“不會啊,這很好看啊,我們都看出來了,你繡的是牡丹,而不是大雁。”孔祥燕猴頭兒似的接了一句,本來就輕鬆的場麵一下子活躍了起來,笑聲清脆,悠揚宛轉,便得整個小院別開生麵起來。
許是笑得累了,劉氏突然覺得有些惡心。她幹嘔了兩下,用手捂著嘴。曾氏見她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了一句:“二嫂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蘇紅才在蘇家孫輩排行老二)
劉氏對著曾氏擺擺手,眾人都看向了她,關心的眼神一個不少。“許是剛才笑得急了,岔了口氣。”說著,又開始作嘔起來。
“劉姐姐這樣子,象我二娘懷麗麗的時候,就是這種症狀。”孔祥燕狀似無意的說道。
其他人恍然大悟,曾氏的臉色陰鬱了不少,其他的人驚核過後回頭又是一陣欣喜:難不成,劉姐姐懷孕了?這天大的喜事啊!
憐兒和秀兒對眼一視,這群丫頭騙子,都是人精啊,這樣的事兒都能下定論?!
“大家別瞎定論了,這話也不該我們說的,還是等醫生看過了再說吧。”秀兒轉頭看著曾氏的臉色,隨後對著大夥兒說到。
劉春喜卻跑到劉氏身前,用手輕輕滑過劉氏的小腹:“這裏真有一個小娃兒了?”
大家都傻傻地看著她,頭上劃過無數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