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還有殘留的淚水,應該是哭過了的,他盡力的不去相信鍾幻旭的話,但是他從內心深處卻已經認同了他的說法,因為他知道一切,在自己的爸爸離開的那天,默翾的父親也從來沒有回來過,也許讓自己從內心深處去相信的那個聲音的一半來源跟這件事有關,另外一點就是,爸爸死的太蹊蹺,也這是媽媽的口頭說的,根本沒有被證實過,最終要的是在爸爸下葬的那天他都沒有見到他的屍體。
他現在很矛盾的另外一件事是要不要去找鍾幻旭進一步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自己又很害怕,他害怕這件事的結局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鍾幻旭說出來的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要是這件事情跟默翾的父親有關係,自己以後又怎樣去看待他,視作仇敵,還是不計前嫌,說實話,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他不知道能不能,可心裏有一個聲音總是說,殺了他,殺了他。明知道自己做不到還是會去殺了他嗎?
在自己小小的水溝裏,發了大水,任誰都沒有辦法,可是自己也不能任他肆意的蹦狂下去,事情已經露出了湖麵,想必自己也逃避不了了,就算自己刻意躲避,鍾幻旭還是會找上來的。
真的想不了那麼多了,他的心裏再也想不了其他了,之前的那些想法都足以讓自己崩潰。
當自己盡力去掩飾,盡力去忘記的時候,那個聲音就會響起:別再躲避了,看看你做了什麼,跟自己殺父仇人的兒子做兄弟,你對的起你的父親嗎?你對得起嗎?
季磊的眼睛又變得通紅,他告訴自己,我要去弄明白,我要去弄明白所有的事情,我要讓傷害我父親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
清湖的湖麵劃過一層層有跡可循的漣漪,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也不知道會在哪裏結束。可一層層的,永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要指明她會去到何處。
南溪坐在長木椅上,唉聲歎氣,這一次總覺得上次漏了什麼東西,可是這次來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小胖無奈的歎了口氣,靠著小胖坐了下來,隨手抽出一根薯條送進了嘴裏發出“吱吱”的咀嚼聲。
當南溪覺得發現了一點東西之後,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找到了答案,可是事情還是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破解的其實是他們早就掌握了的東西,隻要不能進一步得到點什麼,那就不能算作是找到了線索。
找了那麼久也沒有什麼心情了,看他們快要脫架了的樣子,真希望躺在一張舒軟的床上,睡到吃飯。這僅僅是對南溪的,小胖可沒有包括在內,他的生活裏,處處吃為最大,哪怕是累的不堪了,也不免要吃上一口才能安心。這不靠著南溪身上還是會吃著。
到底他們忽略了什麼呢?
南溪再次拿起那本書,翻開了第一頁。這本書是由十二個小故事組成的,他們分別獨立又層層相連。第一個故事海底妖音,第二個故事最長的等待……其中第二個故事也是他在開學展覽上展出的那個故事,每一個故事獨立的同事,又會因為一個主要的線索,指向那個神秘的音樂教堂。這個故事裏麵又有什麼要告訴別人的嗎?
南溪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可是他的意識裏卻對自己說,一切的答案都在這裏麵。到底那個音符告訴了什麼事情?
南溪想著想著又一次站了起來,因為小胖沒有準備好的緣故倒在了木椅上。
他這次沒有往湖心亭的任何一個部位看去,而是看向了水中,水中除了一切小小的微生物,還有小魚,還有一些不慎飄落下來的落葉之外也沒有什麼特點,要是有什麼,那就是它比任何一個他知道的湖都要清澈很多,水底下近一米的微生物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想到這裏,南溪怔了一下,湖水很清澈,這說明了什麼,怎麼可能。
他彎下腰仔細看了看湖水,真的就跟自己想得一樣。這是一個幾近人工湖的湖,就算是有足夠的水流開通,可是到達湖的時候怎麼還是會那麼清澈,更何況這湖可不淺,少說也有幾十米,可是為什麼那麼清澈,最可怕的是這裏也是湖心的位置,這一點也不符合常理。
小胖見南溪的眼神有了異樣就知道他肯定有了什麼發現。所以立馬起來到南溪的麵前說:“南溪,你發現什麼了嗎?”
南溪沒有說話,為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想沒有猜錯,他跑到了離岸邊很近的地方看了看水,這一看還真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岸邊水明顯比湖心亭裏的水混濁了不少,這說明什麼,說明湖心亭裏的水是流動的,但要是按照兩岸的水沒有變的情況來看,湖心亭……必定有一個什麼東西促使湖水流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漩渦或者泉眼之內的。因為那是湖心亭,而那座亭子卻掩蓋了一切,如果不是細心去發現,一定看不出來。
小胖見南溪跑上跑下,沒有和自己說話,要不是他真的有什麼發現,那就是病情加重了。
隻要在一旁搖搖頭。
可南溪完全沒有注意到小胖,現在是離真相最接近的時刻,激動的心情已經難以被平複,他隻想離真相在進一步,再進一步。就在眼前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的。”
他又回到湖心亭的位置,看著清澈的湖水,現在他已經明白真相就在湖心亭的下麵,可是去了一個難題又一個難題又來了,他總不能把整座湖心亭都拆了吧,顯然是不能的。
可是仔細一想,如果下麵真的是秘密的來源,那麼設計它的人一定是希望有人能夠找得到的,那麼找到那個漩渦的入口或者機關應該不會太難找,可是又在哪裏呢?
南溪又一次陷入了冥思。看著習習而來的波紋,慢慢靠近湖心亭。
湖麵上散落的落葉,完全不太領會秋帶來的美感,他們好不會欣賞的到了湖心亭的位置之後慢慢沉了下去,慢慢的沉下去,原以為它還是會上來的,可是沒有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