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黃昏的樂章
慕容殤和姚婕一起離開了學校坐上慕容殤的車來到了月古市南邊的精神病院。
逆光音樂學院是在月古市的西邊的,所以去那個地方還是挺遠的。
當他們快要靠近的時候,慕容殤突然停住腳步,他看著前麵的高大的樓房,這座“牢籠”硬生生的把那個曾經活潑快樂的妹妹慕容雪囚禁在了裏麵,每一次看到這個地方,他的心就很痛,痛的讓自己每走一步都感覺是在刀劍上一樣,如果自己快一點,假如自己再快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裏麵的人就還會快快樂的,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可就在那一刻,那一點自己錯過的時間裏,慕容雪,那個可愛的紮著小辮子穿著粉紅的裙子在人們麵前舞蹈的女孩,她的笑容還是會掛在臉上,還是會當她累了的時候會叫著自己,哥哥,你累了,你可以抱抱我嗎?然而自己也會毫無猶豫的笑著抱起她跟她開玩笑,還會給她講故事裏的王子和公主們的事。那個時候,她是他唯一的公主。
姚婕叫慕容殤時才把他從自己的自責之中叫醒了過來。“想什麼呢?走吧。”姚婕的手裏多了一些孩子用的玩具還有吃的。
“走吧。”慕容殤的聲音還是最有磁性的,長長的頭發被風吹起,吹得他的笑容都哪怕是刻意的也會掩蓋一切,讓人無法懷疑,那一種從內心深處跑出來的自然絕對就是最完美的裝飾。
他們來到了裏麵之後,在一個走廊的角落裏找到了慕容雪,她沒有任何表情,穿著哥哥送給自己的粉紅的裙子,頭發紮成兩條小辮子,眼睛晶瑩且明亮。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到底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的,沒有人明白,就算是慕容殤也沒有完全明白,妹妹變成這個樣子,她連問的地方都沒有。
她的眼神空洞的看不見任何的喜色,哪怕是擔心,似乎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在那一刻完全奪走了她的靈魂,以至於一點的表情也沒有留下。
她的手裏麵是媽媽的最後留下的一根手鏈,那是一個普通的手鏈,手鏈上麵是一顆顆銅做的星星。慕容雪把玩著,偶爾還是會笑一笑,但是那樣的笑充滿了恐怖。
姚婕從玩具當中去了一個糖果走了過去,到慕容雪的旁邊對她說:“小妹妹,你在玩什麼,姐姐陪你玩吧!”
可是等了半天慕容雪也沒有說一句話,她還是做她自己的事,仿佛眼前這個人與自己不同的世界,看不見她,又或者是因為她的媽媽曾經告訴過她不能跟陌生人說話所以從不動聲色。
“你就是小雪吧,你能告訴姐姐你在做什麼嗎?”姚婕不耐煩的說。
可慕容雪還是沒有說話,她看不見這個人,就算看得見也被她無視了。
慕容殤走了過來對姚婕說:“沒有用的,就算是我她也隻是沒有躲避,不會跟人說話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慕容殤坐在走廊旁的木椅上開始講,“那天是雪兒的生日,也就是兩年前的今天,媽媽帶著雪兒去買生日禮物,雪兒很高興,她還穿著我給她買的粉紅色的裙子,還給她紮了一個漂亮的辮子,媽媽和她坐車到了華茂大廈(月古市最大的商貿市場),答應給她買她喜歡的任何東西……”
“那天沒有今天的好天氣,天很冷,還下著蒙蒙細雨,我把他們送進了大廈之後,自己因為有事離開了,說辦完事就來接她們離開……可是當我回去的時候,已經來得太晚了,我看見媽媽雪淋淋的躺在血泊裏,那種感覺就像一把利刃直接插進了我的胸膛,雪兒看著媽媽,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在一瞬間她就沒有了靈魂。”
“我也說不出話來,自從那天以後,我再也不能看見妹妹的笑聲,哪怕她再說一句話我也會很開心的,那次車禍讓媽媽離開了我們,雪兒也變成了這樣,可是那個開車的司機卻不知所終,一點消息也沒有。”
姚婕走到慕容殤的麵前,看著這個英俊的麵孔露出驚恐的麵色,她知道這件事情帶給他們兩兄妹多大的傷害,但是他苦苦的壓在心裏,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的,她知道。
人生就是這樣,當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蕭條頹廢,她在抱怨上天為什麼會這樣的不公,為什麼自己偏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可一個人用自己寬大的身子替自己擋住這一切的時候,她感覺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遭,隻是她並不知道,這個替她擋住一切的人其實早就傷痕累累。
姚婕明白,慕容殤並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樣晴朗脫俗,隻是他看慣了一切,早就不以為意了。當有一天他再一次想一切的時候,傷口就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都要難受。
“放心吧,我相信你們的媽媽一定不會傷心的,因為你們還活著,這就夠了。”姚婕對慕容殤說。
慕容雪看見哥哥所以跑到了他的懷裏,隻是沒有說話,她的眼睛一知盯著手上的手鏈,對於其他的事情也是漠不關心。
這時一個老婦人走了過來,停在慕容殤麵前說:“雪兒一直還是這樣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也許這樣子會讓她忘記一切煩惱,想起來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況且那一件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老婦人應該是精神病院的院長,當她談到慕容雪的時候,一直在歎息,看見這個小孩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同情心作祟還是因為她的太過悲慘的經曆。
臨走的時候還在背後說:“真是可憐了,孩子才這麼小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