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泥土的氣息包圍了我。終於,黃河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興奮地扯開嗓子喊起那首“嘩啦啦的黃河水!日夜向東流……”我正唱得投入,卻冷不防被一聲斷喝吼住:“站住!交了文牒才許過河!”
這就是第五關了。
麵前的守將秦琪人高馬大,氣勢如虎,就是長得太汙染環境了。一般人遇到這等猛男加醜男,哪兒還敢上去啊,估計都趕緊找塑料袋去了。
我下意識捏緊了刀。我知道,這個時候說廢話是沒有意義的。果然,我們在對視了十三分二十四秒之後,同時吼叫著衝向對方,兩把大刀狠狠撞到了一起。過了一個照麵,隻聽秦琪又一聲長嘯,五官簡直像坐火車回家過年的大學生,全他媽擠在一起了。說實在的,一般人見到他,嚇也嚇死了。用一句後現代的話說吧——長得醜不是他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他的不對了。
秦琪雖然能吼,我關羽也沒輸了氣勢。於是我也大叫一聲,說得專業點,如果他是High C,那我起碼到了HIGH H!比起後來西麵羅馬國的那個“破瓦落地”我也不遜多少。
我這一吼可長了氣勢。秦琪看比嗓子比不過我,就換了一種表達方式,嘴裏念起了Rap。也不知道他念叨什麼呢!說起來,這廝挺有音樂天賦,哼得還挺有味道,有點後來的周什麼輪的那種味道。
不過我見多了這種裝神弄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是一連七下,給他來了一套“雲龍七縱”。秦琪中了兩三刀,渾身冒血,又叫喚著撲上來。說實話,就他那副尊容加上這一身的血和汗,哪裏還算得上是個人?為了他手下那幾十個觀眾的身心健康,我趕緊終結了這場“杯具”。
幾個士兵掩麵抬走了秦琪。我們劫了輛船,向著北岸——大哥的方向行進。
秦琪的力氣和武藝都不錯,但還是不如前幾位。不過他充分利用了相貌的優勢,總是靠氣勢贏人。對付他這種人,我們要做的就是比他更狠,不僅要靠拉歌拉倒他,還要在戰鬥中打垮他!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我也開始在心裏默默準備要對冀州老大袁紹說的奉承話。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是孫乾!
“老孫!”我喊著撲了過去。我們老哥倆擁抱了一番,他卻帶來一個讓我很無奈的消息——由於我兩次斬將,大哥差點兒兩次被袁紹當了祭品,終於找了個機會溜了。大哥在汝南得到了黃巾餘黨劉辟的支持,聚集了人馬,正在四處尋找我和老三。
沒辦法,回頭吧。我鬱悶地來了次黃河一日遊,回到了河南岸,又馬不停蹄趕向汝南。
惇正走著,突然遇見了夏侯。“關羽,你一路殺我軍大將,居然還敢回來!我今天和你拚了!”“將軍,請聽我解釋……”我心裏也覺得很對不起曹丞相,不想再打,但夏侯惇囉的槍顯然不想聽我惇惇嗦。夏侯不比常人,我隻好打起精神和他大戰。夏侯的點鋼槍虛晃了一下,接著便用很不常規的方式斜刺向我,但我卻不知該如何躲避——似乎每個角度都會被他的槍掃到。
當年這家夥與呂布軍交戰時被箭射瞎了一隻眼睛,獨目看人,自然帶了些偏差。特別是對用槍的武將來說,失去一隻眼睛的影響之大不亞於斷掉一隻手臂。但夏侯惇的功夫似乎比當年健全時更勝一籌,背後的勤勉和付出不言而喻,不由讓我對這身殘誌堅之人更增了幾分敬佩。
我揮刀擋住來槍,反手刺去。正要開打,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二位將軍住手!”
我倆剛分別停手,一名曹軍輕騎就衝到我們麵前,來了個“急刹馬”,掏出文牒,說:“丞相怕將軍一路受阻,所以叫我送此文牒給各處做通行證。”我的臉頓時更紅了。丞相對我真是沒話說,可是我卻殺了他那麼多人……
惇我正惆悵著,夏侯已經吼上了:“晚啦!丞相知道他一路殺人闖關嗎?”“啊?”騎兵聽傻了:“關將軍,你也太猛了吧!這五關你這麼快就通了?居然跑了一圈都回來啦!”“既然不知關羽殺惇人,待我把他活捉回去交給丞相發落!”夏侯又一槍刺來。我怒惇了:“夏侯,你別太狂!我給丞相麵子讓你一刀,你別不知好歹!”
我倆不再多說,各自用了十成功力,越打越狠。正在難解難分之時,又有一個曹軍將領騎馬追來,一邊大喊“住手”。我仔細一看,來人居然是張遼!
張遼喘著粗氣說:“丞相已知關羽殺人,不過仍叫我通知各處放行。”
惇夏侯氣得沒話說,但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那兩下子實在生擒不了我,於是收兵走了。我對張遼說:“文遠,替我向丞相道歉。你也珍重!”
與張遼拱手作別,我也拍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