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刀斬顏良、文醜之後,我已經過了一段安逸日子。也許是最近的生活和心情都太好了,我的刀明顯慢了。看來前人說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和後人說的“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確實是真理啊!
就因為慢了這一下,我憤怒的一擊被孔秀的槍接住了。果然,善於用人的曹操不會用廢物鎮守這等要道。孔秀的槍法確實大異常人,一看就是名家點撥過的。
說起來真是人如其名,這孔秀算是一表人才,年輕英武了,槍法也透著華麗。這小子身形瀟灑,還邊打邊念叨他的招式,像是跟我作介紹。什麼“金玉滿堂”、“芙蓉清泉”、“把酒望月”……簡直像是貴公子在舞蹈。
不過,武術和舞蹈是不同的,所以他死了,死得很快。煞風景的我沒有容他把一套“王孫槍法”表演完,就用刀無情地畫上了休止符。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為什麼武藝高強的孔秀這麼快就倒在我麵前?答案其實很簡單——四個字:華而不實。年輕人,尤其是相貌出眾、自命不凡的年輕人,往往隻看得到華美和雍容,而為了追求這些色相上的東西,寧願丟下樸實與真誠。孔秀不相信我的誠信,是因為他眼中沒有誠信,他看到的隻有繁華喧囂的聲色犬馬。其實他那幾招中都是殺機,可惜他不想因為使出必殺技而失去美感,因此,他的結果隻能是輸。
東嶺關守兵逃散,我帶著十來個人向洛陽進軍。
洛陽被董卓一把火燒掉後一直處於整修階段,但如此重鎮,曹操還是派了兩名大將鎮守——被稱為“曹營第一神箭”的韓福和智勇雙全的“雙刀”孟坦。
我與他們的對話和與孔秀見麵時簡直一模一樣,像被複製粘貼過似的,讓我都有點懷疑這情節好像已經發生過了。要不是麵前由一個人換成了兩個人,我真以為是在做夢。
孟坦見談不攏也不再廢話,輪起雙刀向我殺來。“好刀法!”我大讚。他的功夫比起孔秀又高了一籌,幾個回合下來,沒露出半點破綻。但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就在我正為將要到來的苦戰而抖擻精神時,孟坦突然轉身逃了!可惜他心太急,一招還沒使完就轉了身,漏出大半個後背的破綻。我也沒客氣,將他一刀兩斷。而與此同時,一支利箭卻飛快地向我射來,躲已經不可能了。箭入右臂,我的鮮血頓時噴出……
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中箭。如果是別人,能在這僅有的機會放箭傷到我,也算是個牛人了,但對於有“金牌射手”之稱的韓福來說,這程度顯然太遜了。他完全應該一箭爆頭要了我的命,至少也該射深一些。結果他不僅沒射中要害,傷口還頗淺。
對於這種無恥的偷襲者,我是不能容忍的。我帶箭大喝,赤兔高高躍起。但見我左手的刀如流星一般斜劈下去,韓福來不及招架就人頭亂滾了。
孟坦設計詐敗,讓韓福借機殺我,這個計劃夠毒,也基本成功了,可惜輸在急於求成,本是詐敗卻弄巧成拙,白白喪了性命,聰明反被聰明誤。否則,就算韓福的箭殺不了我,隻要孟坦回頭再戰,以我帶傷又被動的局麵,怕也是劫數難逃了。
韓福響當當的名聲可不是蓋的,可惜卻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一代射手在緊要關頭竟然不能發揮應有的水準,這樣糟糕的心理素質和麵對壓力時脆弱、緊張的表現就是他失敗的根源。
突破洛陽,貂蟬心疼地為我包紮好傷口,我帶著甜蜜的成就感繼續趕往第三關。
第三關門前高高樹著大旗,上書“沂水關”。
又是未到關前就先來了一票人馬。兩番惡戰,我早已習慣了這種陣勢,所以這次也懶得廢話。我正要甩開膀子砍人,對麵的小胡子將軍倒是一副笑臉:“將軍辛苦了!我帶隊迎接,專程請將軍入關。”哈哈,難得遇到個明白人!我們的車馬進了沂水關。
一路上,小胡子卞喜又是歌頌我們桃園兄弟情誼重,又是指責前兩關的三個人不懂事,一番話拍得我好是受用。累了這麼久,終於可以緩一緩精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