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煜，你一定會陪我到最後的……你一定會！”
“百煜……”
莫百煜猛地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下，記憶中的女人白衣黑發，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記憶猶新。
你越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忘記的時候，卻反而記得更清楚。曾經有個人說過……當不再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莫一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屋子中，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和無精打采的主人，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他走到百煜身邊，收拾著地上的殘局。
“一心，給我拿酒來，我需要酒。”
“主人……從您出關到現在已經過去一百年了……那件事距今也過了千年。我知道我並沒有資格向您提什麼意見，不過，那個人也一定不希望您這樣活著。”
聽到關於那個人的事情，莫百煜稍微愣了愣，他有些失落的坐到床上。明明日夜想念，度日如年……竟然才過了僅僅一千年……
“嗬，我還以為你和九妹永遠不會在我的麵前提起她。”
“主人……就算我們不提，又能怎樣。”
莫百煜愣了一下，隨後苦笑道：“哈哈……哈哈，是啊……你們不提又能怎樣。我身為妖狐一族的首領，現如今唯一能做到的……隻剩下不忘記，何等可笑……”
就算這樣，主人……你依舊不去恨她，不去怪她……甚至，不想忘記！所以，我和九媚才不想讓您知道……知道那個人還活著……而那個人，也已經不是當年的模樣。
另一方麵，剛從莫百煜房間中出來的薇兒已經被莫九媚強行帶到了她的房間。
“你這小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你什麼都不是！”莫九媚的口氣中帶著威脅，薇兒得意的表情讓她惱火。
薇兒隻是一隻修行不到八百年的小狐狸，在修行上千年的莫九媚麵前她有些恐懼，但是一想到剛剛百煜的庇護，她又有了些自信。
“九媚大人，我知道百煜大人現在並不愛我。但是我深愛著百煜大人，我相信百煜大人對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感，這幾年他對我一直很好。”
“哼。”莫九媚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這隻小狐狸像極了以前的自己，她還不懂這種希望是多麼可笑和絕望。
“你以為剛剛主人是為了你才斥責我的嗎？我告訴你！不是！那是因為我說你和她相似，而在主人的心中沒有任何人能和她相提並論！至於你！你連做她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
“她？她是誰！”薇兒慌張了起來，直覺告訴她，莫九媚並沒有信口雌黃。
“她……隻是個十惡不赦的騙子！一個追求力量和永恒的人類！千年前，她害的主人眾叛親離，身受重傷，陷入長期的療傷期……可是她，卻是主人唯一深愛的人。”莫九媚說的咬牙切齒，她又回憶起上次和那個人的相見，而那人卻企圖用一句‘忘了’，來結束這一切。
薇兒在一邊默默的思考著，這麼說百煜大人喜歡的人並不是莫九媚，而是一個人類……既然是千年前的人類，事到如今，早已經不在了吧……不論是那個人類，還是百煜大人對那個人類的執著。
畢竟，太過於執著過往，神仙妖魔該如何度過百世千年？
男人一如既往的倚靠在榻上，身上披著青花瓷花紋的寬大袍子。他的手上拿著酒杯，屋子裏煙霧繚繞。莫一心站在屋子的中間，淡定的看著莫百煜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在門口圍著幾個妖媚的女人。
“一心，你在這裏站著，女孩子們都不敢進來了。誰來伺候我喝酒啊~”男人右邊翠綠色的眸子微閉，口氣有些不耐煩。他現在需要酒精和女人來麻木自己。
莫一心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主人，我曾以為總有一天，您會忘記她，甚至憎恨她……但如果您不悔，我莫一心願意為您背叛全族。”
對於莫一心忽如其來的發言，莫百煜有些奇怪：“一心，你在說什麼？”
“主人，我剛剛聽到薇兒的建議了。如果您身體已經完全恢複，我也希望您能出去走走。”
“如今，我對人界毫無興趣。”
“依我看，青島就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去做出發的準備。明天一早我和薇兒陪您去。”
說完這話，莫一心便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留下莫百煜不知所以然的坐在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