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藍鎮長不可相信的看著北宮傅。
“我沒想到你的父親早就發現了你和水蛇的感情,並且還裝作不知道。那日我要殺水蛇的時候,竟然不湊巧的被他撞到。沒辦法,他護水蛇,我隻有動手。”北宮傅肆無忌憚的說著,目的已經達到,他自然要好好的‘報答’他這二十年虛度的時間:“本來那日我就可以殺了水蛇,不過你的父親也很強,最後我也受了傷。聽到你來尋水蛇的聲音,為了保命,我便躲了起來。嘛……沒想到你竟然會把她關起來,一關就是二十年。早知如此,那日我還不如拚命先殺了水蛇再說。”
“你!”
往日的一幕幕回到了藍楓的腦海。拚命想要淡忘的臉龐浮現在了藍楓的眼前——那日女子溫柔的微笑與自己堅定的承諾。
此刻藍楓忽然覺得,自己的全部正在一點點的逝去,就算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就算是畫心殺了自己的父親又如何?就算她不愛自己又如何?隻要她能活著,這就夠了。
看著眼前一位老人,淚流滿麵。
“事到如今,你這算什麼?”北宮傅殘忍的笑了笑,他覺得二十年的抱怨已經隨著老人的淚水逐漸消失。解恨!他這麼想著,繼續開口。
“我並沒有想要嫁禍水蛇,是你自己誤會了,而且你竟然二十年都沒有懷疑過,隻要稍微一查就會發現,你父親身上的痕跡並不會致命,畫心身上的傷痕也不是無名劍所致。告訴你,殺了你父親的是北宮家的刀法!而我那時就躲在一棵大樹後!”
“畫心……”筋疲力盡的藍鎮長含淚坐到了地下,為什麼剛剛自己會任由這個東西關起畫心!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
“看來人類的邪氣已經差不多失效了。”暮泉倚在大樹上,看著藍鎮長老淚縱橫的樣子。“真是不美觀啊。”
“你給藍鎮長注入了人類的邪氣,讓他回想起絕望與憎恨。”夜奕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暮泉的身邊:“還能聞到一點味道。”
“你的鼻子真靈啊。”被發現了詭計,暮泉並不是很開心。
尤澤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對話,他想起女子訴說真相時絕望的容顏,看著現在老者後悔的樣子,尤澤心裏湧起一股暖流,誤會解開了……太好了,不過為什麼藍鎮長一直在砍這個白球:“這裏麵有什麼在嗎?”
“這是北宮家的白絲之牢。”夜奕沒有選擇和暮泉一起躲在樹後,他走到尤澤身邊。
“白絲之牢?”
“被關進去的妖魔不出一會兒便會被剝奪全部妖力,死亡。”暮泉緊跟著夜奕走出,本來她是想繼續藏在樹後的,可是又害怕夜奕告訴尤澤剛剛自己做的事情。
“看來我和夜奕來晚一步啊。”暮泉麵不改色的撒著謊。
“死亡……畫心……會死。”尤澤瞪大了眼睛。
“是啊,這個白絲之牢……尤澤你怎麼了?”暮泉發現尤澤的表情不太對。
死亡帶來的失去,尤澤明白。尤其是那種唯一的失去。
他仿佛聽到了夜晚那幾句美妙的歌聲,他仿佛看到了那個朝他伸出手的瘦弱女子。他朝著白絲之牢發瘋似的奔了過去,一向彬彬有禮的尤澤竟然朝著白絲之牢揮起拳頭,卻在還沒有碰到的時候,就被牢籠彈了回去,狠狠的跌到了地上。他不放棄的再次爬起,不知疲倦。
暮泉隻是默默的看著尤澤的表情和行動。
“你不幫他?”夜奕也並沒有行動。
“你也知道吧,已經晚了。”暮泉眯起眼望了望白絲之牢“而且,看來是我一直誤會了。”
“誤會?”夜奕也看了一眼白絲之牢。
“不,沒什麼。”
暮泉本以為,懂得了恐懼的尤澤就會想要力量,但是麵對冷酷狡猾的北宮傅他並沒有恐懼。反而現在,尤澤為了救畫心而拚命,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想要能救出水蛇的力量。
少年的的確確在恐懼著,但是讓他恐懼的,並不是壓倒性的力量,而是即將失去的生命。他懂得什麼是失去,卻不同於暮泉,並沒有對失去而麻木。
暮泉看著少年的行動,觀察著他的表情,揣測著他的內心。
真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