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恒在一邊抱著痛哭流涕的小舞,感慨道世間多有虔誠之人,所以神才會一次一次將她垂憐的目光灑在這充滿悲苦的人間雲雲。
在一旁倚著樹幹閉目沉思的寧依臉上現出一片寧靜祥和,半晌,他猛的睜開眼睛,放佛有兩道暗光從他雙眸中射了出去,若有實質的落在遠方沉寂的淮安古城上空,“小舞說的辦法不現實,起碼我們辦不到。無論她說的那個故事多麼的感人,藏雪煥顏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城市裏了。因為世間再也找不出另一個左炎祭祀,也再找不出那份對上神的虔誠執著而狂熱的信仰,所以,就算小舞她有辦法將永禁之地花洲的神光全部搬來又如何?我賭一棵金邊紫心蘭的,這個古城裏肯定找不到一個為了大家肯犧牲並且信仰上神的人來。事已至此,反正他們早晚會死去,不如我來場大的恩賜,親手送他們早點回到天地輪回中去,你們說好不好?”話語間透著一股死亡的冰冷黑暗氣息,宛若一陣寒風狂暴的掃過這座山頭。
小舞打了個寒戰,從愛恒懷中掙脫出來,她瞪著雙眼,眼中帶著震驚和警惕,死死得盯著寧依,她有些憤怒的吼道“這種話你怎麼說的出口?!慢說他們是因為你打散了那該死的畜生才招致了今天的淒慘。你不幫著我和愛恒尋覓補救的方法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存著這種以殺止戰的想法?別忘了,他們隻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想起在西月城無辜被殺的那個少年郎,小舞覺得寧依敢那麼說就一定也敢那麼做的,想到這裏,她感到無力和寒冷。
寧依卻拋出一句話,噎的小舞臉色發白,雙拳緊攥,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淡漠而自戀的說道:“我是死神,想帶走誰還需要理由麼?”
小舞看著寧依,突然笑了,嫣然如同那山路邊綻放的小野花,燦爛而奪目,“今天有我在,就不會許你亂來。縱使知道希望全無,我也想試上一試。說實話,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為何就那麼讓你輕易的帶走血魔狼了,如果用花洲的秘法化去它身上的魔之戾氣,也許就沒有這裏的慘劇了。我怪我不夠堅定。”
聽著小舞說的話,愛恒有些慚愧,若不是自己一味忍讓著寧依,大概這些也就不會發生了吧。隻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看到小舞飛身化作一道淺綠色的流光飛向淮安古城,愛恒有幾分擔心,他邁步,一步一步走上淮安古都。他每步邁的很慢,而且很輕盈,甚至有點磨蹭,隻是眨眼之間,他的身影已到淮安古都的城門口,他沒有進城,而是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小舞,見她走近後,抬手不知從哪掏出來了一個花環,花環上點綴著十幾朵或深紅或淺粉的小花,隻有那麼一瞬間,小舞想躲卻沒有躲開,任由愛恒將花環戴到了自己頭上,他還順手為自己理了理額前的頭發。
“先前害你趴地上,弄亂了你的頭發,而今做個花環算是賠罪好了。前方便是淮安城,裏麵會有幾個你認識的人,你蓬頭垢麵的去見他們總歸不好。”愛恒一如既往的溫柔如美玉,甚至連話語都讓人感覺如春風拂麵般的舒服。
小舞麵色未改,心裏卻震驚至極。神族的速度,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相比的,自己號稱神之子女,速度敢說是世間最快的,沒想到還是被愛恒那看似散漫的腳步甩開了好遠。剛才愛恒看似隨意的給自己戴花環,她是想躲的,隻是心念剛一動,愛恒的手就到了自己頭上,而且自己居然沒有閃開。此時的小舞對神族的能力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是她回頭瞥見遠遠落在後麵的寧依,心裏卻充滿鄙夷。神的能力是變態,可有些神的品性卻實在是不怎麼樣,比如那個寧依,動不動就起了殺心。生,何其艱難,隻是他不懂。
在城門口看著那古樸的暗黑色的木質城門,小舞有些出神,這種情形似曾相識。記得月餘前,自己隻身前往陌生的西月古城,便遇到了知盈那個傻小子,當時自己也救了滿城的百姓。如今自己重新麵臨著與西月城相同的處境,隻是不知道那個傻小子在哪。慢著,剛才愛恒說這城裏麵有自己認識的人,想起自己在帝都不告而別前曾經告訴過那傻小子,想知道淮安古城發生了什麼就親自來看看,難道那傻小子真的來了?可是他來之前難道沒在路上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