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還在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前堂恭賀道喜的歡笑聲還未停歇,個個都聚著,吵著鬧著要新郎出來。
今晚算是逍遙閣的大喜之日,因為老姑娘舒瀲終於有人肯娶有人肯要了。閣中的人興奮異常,就連唯一的男子閣主大人也親自前來主婚,一張俊臉上帶著莫名的笑,直盯著站在喜堂上的舒瀲瞧,“舒堂主,怎麼還不將你家新郎帶出來與大家瞧瞧?”
周遭人立刻一陣哄笑,又齊聲吆喝起來。
逍遙閣向來是陰盛陽衰,除了閣主世代都是男子,其餘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在不與閣主衝突的前提下,都是以女子為尊,因此這種情況下,隻有拜堂的時候,新郎才會被允許出現。
舒瀲知道她們想看自己笑話,也不氣惱,隻含笑向她們點一點頭,就往新房走,也有人偷偷摸摸跟在她後麵想一睹為快,她其實是知道的,但耐不住心裏歡喜,也就裝作沒察覺!
從來都知道這世上沒有誰能為了誰舍棄一切,可是如今身在新房裏的那個人,卻不顧自己身上被砍的血肉模糊,還翻滾跌爬著來救自己,那一刻,她隻覺得一直沒缺口的心軟了一半,陷了下去。因為從沒對人敞開心扉,所以一旦動心,她便慌了神,自以為的,將自己放了進去。
這一邊她笑靨如花,整個人輕捷的似翩趿的蝶,嘴角勾著的弧度,合著眉目間淡淡的紅絲,竟也讓平素麵無表情的人有了算是嬌媚的神情。
從小伺候她的書柳捂著嘴咯咯咯的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我們堂主,這人可顯得越發好看了!”
“書柳這話說的可不對了,咱們舒堂主可一向都這麼好看……”有人在後邊跟著加了一句,似乎心情極好。
舒瀲回頭瞪了說話人一眼,笑意卻在眼中無休止的蔓延,一向老練的人,竟也有了幾許女兒嬌羞,直逗得人捂住嘴不停的抖肩膀。
正說笑間,她人已到了新房門前。
“元弘……”知道他不喜喧嘩,在他麵前,她收斂著自己的性子,溫溫柔柔的喚,說話的同時,總藏起來的酒窩也漾出幾分幸福,“時辰到了,我們該拜……”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被人順勢推了一把,“磨磨蹭蹭可真不像你,還不進去……”
她尷尬笑罵著,盡力不讓自己在心上人麵前出醜,隻是還未來得及她做出任何補救,就被空無一人的新房驚得站住了腳,臉上的表情是呆呆的,疑惑的,怔怔的看著躺在婚床上,本該被新郎穿上身上的新婚禮服!
屋外的人等了片刻都不見她們出來,有些等得不耐煩的開始湊近來探頭探腦,在新房中隻看到舒瀲一個人,當即驚訝的張大嘴,“新郎人呢?”隨即又笑的幸災樂禍,“難不成是跑了?”
那人本來隻是隨便開開玩笑而已,誰知道舒瀲像是突然回過神動了動眼珠子,她望向燃著喜燭的桌子上,那閃著琥珀色澤的合巹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