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軲轆碾壓碎石的聲響中,馬車很快就抵達了山頂。
“哇,這客棧好氣派啊,一點都不像原來那個陳舊的寺廟。”黃真自車窗探出了半個身子,大呼叫道。
此刻雖然還未完全入夜,兩個燃著紅燭的大紅燈籠已經高高升起,掛在了牌匾兩邊,嶄新的牌匾上還纏著大紅繡花,書寫著“乘風客棧”四個大字。
一股肉香自客棧大門內傳出,飄進了馬車內,讓腹中已經有些饑餓的黃真大為口涎,猛吞口水。
“幾位客官,裏麵進。”
似是被鈴鐺聲吸引,一個壯碩的少年自客棧內走出來,對著走下馬車的黃奇等人道。
這個少年一臉樸實的笑意,肩上披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讓人一眼望上去就不由產生一種信任之感。
在少年的帶領下,黃奇帶著黃真和杜老走進了客棧,胡大力則先將馬車駕去了後院。
大堂經過了擴建,比之原先寬闊了一些,原本的菩薩塑像竟然還在,不過已經向後退了許多,緊緊貼在了牆邊。
五六張桌子擺放在裏麵,黃奇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三桌客人在開始吃飯了。
黃真坐在黃奇旁邊,好奇地四處打量,他沒想到這種荒山野店,生意竟然如此之好,大堂內居然坐滿了一半。
櫃台後麵的掌櫃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倒也頗有幾分姿色,見到眉目俊秀錦衣玉飾的黃奇走進來後,眼睛裏就是一亮,竟是放下手中的賬目,直接自櫃台後麵走了出來,揮手將那名少年趕到了一邊,親自招待起黃奇來了。
黃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瞥過那掌櫃身後那肆意搖晃的六條火紅大尾巴不動聲色,與她隨意交談了起來。
掌櫃自稱芸娘,丈夫剛死不久留下她一人守寡,自江南回雲州老家的時候露宿這間荒廢的寺院,心下覺得此處地帶尚可,便用丈夫留下的銀錢,從官府手中盤了下來改成了客棧,維持生計糊口度日。
客棧中連她在內共有四人,那壯碩的少年是她自家的子侄,另外還有一名廚子是自金鎮雇來的,最後還有一個半大丫頭是她女兒。
“這位公子,可是江南人氏?”似是聽到了黃奇與芸娘的交談內容,旁邊不遠的桌子上,一人出聲喊道。
黃奇轉頭望去,那桌上坐著三人,喊話的是一個長相俊秀的少年公子,旁邊坐著一個衣裳略顯破舊的書生,另一邊則是名身著一襲輕衣襦裙的漂亮女子。
“大哥,這人和你好像啊。”黃真在黃奇耳邊低聲道。
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少年了。
黃奇知道黃真的像,不是指的相貌,而是身上的形容氣質。
這公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頭戴玉冠,身著錦衣,烏黑明亮宛若黑玉的雙眼中瑩光閃爍,給他整個人帶來一股別樣的氣質。
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黃奇。
要知道黃奇今年也不過才十五歲,不過因為曾經修煉武功發育地較快的緣故,所以身體看起來才和成年人差不多,這還是他極度壓抑自身成長的結果,不然早就變成肌肉猛男了。
“在下正是江南同州人氏,敢問公子貴姓?”黃奇拱手作禮,聲音有些遲疑。
難道又是一個像江馨茗那樣的熟人?
那少年自桌邊站起,向著黃奇走來,笑道:“在下免貴姓夏,單名一個林字,乃是雲州人氏,不過自幼在江南長大,近幾年才搬來雲州,剛剛聽到公子口音頗為親切,故而有此一問。相逢即是緣分,在下帶有美酒,公子何不與我同桌,共飲一番。”
自稱夏林的貴公子卻是來邀請黃奇去與他同桌共飲。
那芸娘自夏林出聲之後就一聲不吭,更是在眾人看不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是對他打斷了自己與黃奇的聊極為惱怒。
夏林將芸娘的怒視看在眼中,臉上卻依然保持著溫和笑意對著黃奇,似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黃奇神魂感應之下,他們的一切行為動作都被黃奇盡收眼底。
“請。”
黃奇站起身來,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