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背手伸出一隻手,短短指尖輕輕點地。
賴柱大笑,冷不防扯動了背後的傷勢。咧著大嘴,冷抽著氣息,賴柱抬腿跺向小人。
白蝶一變,化為平常鱗蝶大小,輕輕落在羊護肩頭,觸角在羊護肩頭輕輕撫動,似乎滿是迷惘。
羊護十分欣喜,伸出手掌,白蝶似被驚動,下一刻已圍著羊護,四下亂撲。羊護向姚翼問道:“‘陰寒龍翅蝶’有什麼喜好?這便是真身?”
姚翼麵色一僵:“屬下無知……”
“算了,算了,不必自責,畢竟咱們誰也沒見過這等異品的鱗蝶。”
胡亂撲動的白蝶,圍著羊護繞行,越來越慢,最後停在羊護左手。觸角竟然在羊護手背輕輕敲打。
羊護突然醒悟!
自己左掌裏,握的正是‘綠茵草’。都說毒物相吸,想來這‘陰寒龍翅蝶’的嗅覺,十分強悍,居然識得自己掌心的寶貝。
羊護露出和善麵容,左掌攤開,掌心收起的‘綠茵草’本體赫然在眼。
“你怎麼不說話?可有名字?”羊護哈哈大笑。
白蝶翅尖劇烈摩擦,吱吱的叫音十分模糊,但落向羊護的身形卻意外堅定。
羊護搖搖頭,寵愛地看著,任由飄逸的白蝶落入左掌心。白蝶收翅,安靜棲在‘綠茵草’邊。
“姚翼,你看這龍翅蝶……既是真身,為何不言不語?”
“大人,小心!”姚翼目光突然驚恐,失色大叫。
羊護嚇了一跳,心裏咯噔一沉,今天是什麼日子,總被人示警!
修者們停止前進。
韋然心裏的興奮漸漸沉寂下去,眼睜睜看著白蝶憩息在羊護身上,自然而又安詳,如老友重逢。
“這小犢子……”韋然不由罵道:“才長出兩片翅膀,就忘了祖宗隻有兩條腿!”
穆恒隻笑不語。想想也是,這麼好的機會,替妖軍做了嫁衣,任誰也無法接受。
韋然罵完,坦然坐下,從懷中掏出一支滿堂紅,輕輕咀嚼。
修者們繼續看著空中的白蝶,在打頭的一妖身邊狂舞。
看著看著,韋然扭頭看向穆恒,竟然咧著嘴陰笑。
“你笑什麼?”穆恒繼續輕笑。
“你看出來了?”韋然吐出嘴裏的殘渣。
“這小子,不管怎麼變,貪便宜的心思,絕對不會丟失……有句話叫做什麼來著,犬行千裏……”
韋然說完,伸手一攤,一麵蝶翅赫然在手心出現。
“看,這一片,我叫它‘比翼’。我試了好久,隻要這小子一跳舞,這片蝶翅便有感應。看著吧,天上這妖,有難了!”韋然陰惻惻笑道。
“是啊!犬行千裏……改不了……”穆恒眼色飄忽,狡詐不已。
笑聲未落。
韋然手心的‘比翼’突然扭動。
兩人趕緊朝天空仰望,隻見白蝶靈動的舞步倏然啟動,從羊護手心裏狂飆而起。肚腹下,隱約抓著一段東西。
“準備!”穆恒站起。
韋然不待穆恒啟動,已將黑舟祭出,輕輕一躍,直衝半空。
黑舟上,蒙蒙白毫,撲天蓋地的,形成一片白色輕雲,衝向羊護。黑色長纜,千萬枝丫擠做一團,扭曲成巨大的虯枝,緊隨白毫之後,抓向姚翼。
“娘的,老子不會妖語!”羊護手心,人言洪亮。
羊護瞬間明了姚翼的示警,氣得七竅生煙。
手裏一輕,‘綠茵草’突兀不見,羊護眼前幻影重重,那白蝶電閃的舞步,白生生晃眼,根本不能察覺方向。
這些可恨的修者,竟然會幻化成妖身!
禁法!一定是禁法。這隻白蝶一定要抓住,這是羊護的第一反應。
修者的狡詐,早有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相比而言,白河皇大人的萬裏奔襲,根本毫無藝術可言。
一隻隻五瓣的白花,從羊護身上脫落。
花芒輕柔,在微風中,纖毫畢現的毛發紋絲不亂。
羊護的真身妖技,‘軟禁’!
五瓣白花,勝在數量奇多,從各個方向,鎖住白蝶的去路。
白蝶在空中突然一滯,單隻蝶翅輕輕一絞,黑白相間的紋路隻是一閃,一大片寒冰便裹住了蝶身。
晶瑩的冰塊,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然後直挺挺落下。
‘軟禁’的白瓣化為千萬,無數次擊中冰塊,但隻是在上邊留下一些白點。
冰塊乘勢下落更疾,姚翼趕到,翅尖一抖,重新將冰塊托上半空。
羊護伸手一抓,已經冰塊握於手上。
“哈哈,看你怎麼逃!”
白毫撲天蓋地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