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女化嫌隙(1 / 2)

金不煥帶著饑民們來到城外的破宅子,沒想到這外表不起眼的宅子竟然是用米磚堆砌而成。

原來老城主自從被趕出黑金城後,便來到這片荒地裏,依舊日複一日培育稻穀種子,他也無時不擔心黑金城大麵積種植神仙草後,會有斷糧的危機。

為了更好地保藏糧食以防不測,他將收來的稻米製作成米磚,然後堆砌成屋子,既可以遮風擋雨,又可以用來保存糧食。

金不煥帶人取下米磚,放入水中浸泡至發軟,切成小片,放入冷水煮沸後,分發給饑民。大夥紛紛稱奇,狼吞虎咽吃起來。

城主府的閨房內,金碧倚坐在床邊發呆,連日的種種已讓她心力憔悴,今日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將她原本已經潰敗的心裏防線徹底擊垮了。她不由自主地摸起袖中的紫金色小瓷瓶,她已經越來越離不開這神仙粉了。

“小姐,來吃些米糕吧!”胖臉大娘笑盈盈地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糕湯,走了進來。

金碧急忙藏起紫金色小瓷瓶,說道:“越來越不講規矩了!”

胖臉大娘這才意識到沒有敲門,麵帶歉意說道:“奶娘一時高興,竟忘了敲門!這剛煮好的米糕湯,小姐快趁熱吃了。看你連著這麼些天都沒吃飯,奶娘心疼。”

“他帶著糧食回來,你們很高興吧!”金碧剛拿起碗,又放了回去,“可別忘了,這兩年是誰給黑金城帶來了財富!是我,是我!”

金碧瞬間暴怒,紅血絲布滿雙眼,她突然覺得城主之位岌岌可危,覺得自己被城民們拋棄了,更覺得自己被父親羞辱了。

“小姐,你是不是又吸神仙粉了?”胖臉大娘接著說道:“這東西害人啊,吸食後使人喪失心智。小姐,別再吸了!”

“滾開!”金碧渾身開始顫抖,哆哆嗦嗦從袖口裏掏出紫金色小瓷瓶,“隻有它可以給我快樂,我已經離不開它了!”言罷,正準備倒出粉末,卻被剛進來的如星和白玄奪了下來。

“你瘋了?這不是飲鴆止渴嗎?!”如星吼道。

“是又怎樣?”金碧擺出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如星走向前,抱著金碧的肩膀,拿著衣袖擦幹她的臉龐,說道:“你是黑金城城主,你有責任,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你這樣下去,你的城民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

“金碧,聽我說,老城主不是回來跟你爭城主之位的,他是來送糧和種子的。接下來,你要做的是,帶著你的城民燒掉神仙草,開春後一起種糧食。從此以後,咱們再也不要種什麼神仙草,做什麼神仙丸和神仙粉。好不好?”

金碧看著如星,眼中露出迷茫。

白玄覺著如星此時太磨嘰,上前拎起金碧直往外走,全然不顧如星和胖臉大娘在後麵追喊。

白玄將金碧帶到了城樓上,黑金城的城樓俯瞰城內外最是清楚。

城內,作坊製丸製粉忙碌依舊;極樂閣附近最是熱鬧,有了糧食,那些賭徒們又開始奮戰起來;附近還有些衛兵三五成群地烤著火抽著大煙。一切貌似井然有序,可一旦糧食短缺,便危機重重。黑金城依靠神仙草發展出來的秩序,早已危機四伏。

城外,老城主佝僂著背,正領著衛兵們將米磚拉入城中。幾年未見,金碧沒想到父親竟已如此衰老,早已不似當年那位高大威猛的黑金城主,突然她明白了,城主父親的愛不單單是給家人,還要分給黑金城所有的城民,這就是身為城主的愛,既大又小,大到全城,小到家人隻能分到一點。

金不煥抬眼遠望到城樓上的女兒,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圍著自己蹦蹦跳跳的小丫頭,時間竟然這麼殘忍,讓他錯過兒女的成長,讓他錯失家庭的溫暖。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的選擇會不會不同?

“父親!”金碧終於將憋在心裏的兩個字喊出了口,她急忙下了城樓,迎了出去。

“哎,你說他們會怎樣?”白玄回神,發現如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在身後。

“反正不會比你更磨嘰!”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去找辰瑤了!”如星轉身離去,其實她不想白玄發現,自己脆弱的心早已粉碎,她的家人在哪裏?她很想念他們。

白玄望著城外父女相認的一幕,也黯然神傷。他不知白翁現在可好?自己的生身父親究竟是誰?母親怎樣才能醒來?看來要去火熠城,才能尋找答案。

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黑金城的城民早早就開始忙碌春種。

一路走來,望著成片耕田泛出的新綠,三人也漸漸卸下心頭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