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祈安派來的接送專車裏下來時,我深吸一口氣,眼前的一片迷離的金碧輝煌讓我睡意全醒。
東大陸地處曙光之地,晝長夜短,七點多正是黃昏最美的時分。
這裏是川沙都最繁華奢侈、許多新科技集中的灣區。
無數摩天大樓像積木般林立,許多高功率光束直衝天際。路邊矗立著幾十米高的巨大全息投影廣告板,東嵐國新一代“狂風”戰機的全息影像在天空上呼嘯掠過。在落差上百米的巨型分層立交橋和橫跨整個街區的天橋上,湧動著擁擠的車流人流,仿佛是這座不停進化的都市裏從不會停滯的二進製數據流,而在這股數據洪流中,每一個人都如此的渺小。無數閃動著霓虹字體的巨大店牌,在夕陽下拉出斜長的影子,和摩天樓外牆的金屬冷光一起構成一幅光怪陸離的畫麵。
如片帆造型的金沙灣酒店也算得上這裏的一座地標建築,傍水而建,每到這樣的黃昏時候,冷色的玻璃幕牆和金色的鑲邊鍍裝在夕陽的照射下閃動光芒,和不遠處水麵的粼粼波光相映相襯,連同天邊的暮雲飛鳥一起入畫。
街區車流裏不時呼嘯閃過的警燈黃光,和天邊直升機飛過時的聲響,像尖銳的玻璃片似的劃破了這夢境,——我知道,那是川沙都駐軍遍布全城的武裝搜尋。
金沙灣酒店門前是一片噴泉花園庭院,偶有車輛駛入便順著環道前往地下停車場。突然一輛跑車轟著引擎從側道超車出現在視野裏,漂移間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爆發出一陣輪胎尖厲的抓地聲,穩穩地停在酒店正門前。
“太陽神”跑車剪刀門緩緩抬起,雲祈安摘下墨鏡,利落地下車邁開步子走來,這一刻,仿佛周遭一切在她的氣場下都褪了色。
“停去老位置。”雲祈安把車鑰匙隨手拋給門童。
雲祈安換掉了先前那身聯合軍製服,換上了一襲黑色風衣來赴晚宴,襯著她絕美的容顏顯得十分颯爽利落,卻絲毫不減她作為翼狼兵團最高指揮官的英氣。
晚餐地點在金沙灣酒店最高的旋轉餐廳區,酒店內部也同樣閃動輒奢華的金碧輝煌,女侍者更是一個個漂亮的隨便哪個抱回去做女朋友都能讓我從夢裏樂醒。
推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一張大圓桌前已經坐好了十來個人,正在喝酒談笑,那名身材爆好的上尉也在其中,隻不過現在正和人大聲劃拳拚酒,多了許多豪放。而桌上已經擺好十幾道冷菜,菜色相當不錯。
“中校,您來啦!”那名上尉第一個站起來,笑著打招呼,示意招待關上門出去。
全體人員都起立敬禮,繼而舉杯致意道,“翼狼兵團,無往不利!”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向我投來各種目光。
雲祈安簡單地還了個軍禮道,“這位,是新加入翼狼的淩立。老規矩,在我這裏,不問來路,不問出處,”說完偏頭對我吩咐道,“來和大家認識一下。”
“你好,我是羽落葵,翼狼兵團警衛連長,軍銜上尉。”美女上尉笑盈盈地主動伸過手來握手,我的心一瞬間似乎都酥了。
“蕭曠,一般大家都叫我蕭狂,或者狂人。”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男人伸過有力的大手,臉上滿是胡渣和長年傭兵生活刻畫出的滄桑感。
“蕭曠大哥,參與過北域戰爭,在聯合軍裏立下了許多軍功。”羽落葵上尉在一旁笑嘻嘻地補充道,“對了,在機庫裏提供狙擊火力支援,就是他!”
原來那位在暗處的狙擊高手,就是眼前這人。我從心底肅然起敬。
“野兔,平時主要負責電子和機械的屏蔽幹擾或者破防的任務。嘿嘿嘿,那天切割破門的就是我。”野兔笑起來就露出兩顆大門牙。
“我叫孟玄陽。在‘十字星’拆炸彈的,就是我。”
沒錯,我還記得當時就是這家夥掙紮著爬上樓頂,抖落一大堆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