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國。
皇帝寢宮。
“皇上……皇上……”
一襲華服的妖媚女子搖了搖龍床上臉形消瘦不已,臉色蒼白的男子,然而那男子卻毫無反應。見此,女子纖細的手指在男子的鼻翼下探了探,臉上閃過一絲涼薄的笑,卻又在下一刻轉為驚慌,大叫著跑了出去。
“來人!來人啊!皇上,皇上駕崩了!”
……
攝政王府。
書房。
一抹紅影如鬼魅般閃了進來,單膝跪地。這才得以看清,那原來是一名戴麵具的女子。那麵具將女子的上半張臉遮擋起來,隻能看見鮮豔欲滴的紅唇,而且無論是衣裙還是麵具都鮮紅如血。
書房內沉寂了許久,突然一道破空聲向女子而來,可她竟然毫不躲閃。下一刻,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從她的臉頰邊險險地擦過,“噗”地一聲沒入地板寸許,而後還帶著“嗡嗡”的顫音。
上方隨之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帶著渾厚的磁性,令人沉迷,卻又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昨日從外藩進貢的匕首,看著與你挺相配的,便拿來了。收著吧。”
紅麵女子側眸瞥向地上插著的匕首,那柄端上鑲著幾顆血紅色的寶石,倒的確與她紅衣紅麵相襯。於是單手握住刀柄,一用力,將其從地板中拔了出來。
緊接著,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血蟬,過來。”
血蟬起身,抬起頭來。
僅僅幾步遠的軟榻上,一男子單手撐著頭,慵懶地側躺著。一襲墨色長袍,腰間鬆垮地係著同色的帶子,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更顯修長。胸前的衣襟也微微敞開,隱隱露出白皙的胸膛,一頭墨發用一條墨色寬帶半束著,稍顯淩亂地搭在肩上。再看那一張臉,更是讓人驚歎,那可是九天仙君的鬼斧神工?那一張薄唇輕抿,高挺的鼻上是一雙狹長的鋒利若鷹的眸子。
這就是南湘國為國為民,受無數百姓愛戴的攝政王——南紇舒。
但其實隻有血蟬最為清楚,他是怎樣一個不折手段、涼薄無情之人。
可是當她看著那隻向她伸出的白皙修長,帶著惑人光芒的手時,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木然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那血色麵具下一雙冷然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層迷霧,除了南紇舒,再映不下他物。
南紇舒握住血蟬的手,稍稍用力一扯,那一襲紅就這麼撲向他的懷中。
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南紇舒一手禁錮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將那匕首的鞘插回血蟬手上的匕首,然後,手探向她的腦後,手指一勾,那發間的一條絲帶瞬間被解開,血蟬臉上的麵具也滑落。
麵具下,那是一張極其精致的麵容。削尖的下巴,皮膚雪白卻又透著些許令人垂涎的紅暈,小巧的鼻子,安置在上恰到好處,而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雙蕩漾著淡淡漣漪,帶著幾分清冷的如水的眸子。
血蟬的臉距離南紇舒極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觸到了一起,發絲垂下,相糾相纏。一黑袍,一紅裙,對比鮮明,卻又似乎相互交融到了一起。
南紇舒凝望著血蟬的眼,一手在她如玉的臉上遊走,嘴角僅僅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在血蟬看來就已經完美到了極點。
“血蟬,這次的任務你完成得很好。不過,派你到皇兄身邊也是不得已,可我身邊就你最為讓我放心了,如今皇兄死了,皇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這都是你的功勞。我該怎麼獎勵你呢?”
血蟬搖頭說:“血蟬無所求。”
“那你告訴我,皇兄之前可有難為你?”
“王爺……”然而血蟬的話剛出口,就被南紇舒用手指封住了唇,他說:“我不是說過了嗎?私下裏,你不是我的影衛,我也不是你的主子。”
“叫我紇舒。”
“紇……舒……”血蟬輕吐出聲,那清冷的臉上竟有了幾分羞怯,“我換了身份進宮為妃,也不過是殺南紇於的掩飾而已。我是你的人,自然不會讓他碰我分毫。”說完,血蟬一臉緊張地看著南紇舒的眼,她真怕他會誤會她,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