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葬禮)(1 / 2)

2016年10月初,我母親逝世。我們那的風俗是人過世要停屍三天,第三天去火葬,火葬後的第二天擺靈棚辦白事,下午下葬。事情主要是發生在火葬後的那天晚上。

母親過世是在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家人都從各地趕來,當天晚傍晚請殯儀館的車將我母親送回老家,老家的房子是大門朝南,大門兩側有平頂的一層廂房,連著院子,院子北側是一棟小樓,我母親就停放在一樓堂屋,直對著大門。

此處交代一下家庭,父親健在,家裏兄妹八人,隻有我是男性,排行老七。母親過世時六十九歲,不信佛,家裏也沒有堂口靈牌。針灸治病四十餘年,治死的黃鼠狼鬼魂之類我親眼所見不下於兩百起。老家的房子閑置多年,一零年的時候全家搬往縣城了。

火葬後,下午要打開棺材,我要將母親的衣物在棺材裏擺好,骨灰撒在衣物上擺成人形。事後,我妹問我當時有沒有聽到聲音,我說沒有,詢問了姐姐們,隻有五姐和六姐也聽到了,開棺材撒骨灰的時候,她們聽到屋子裏有吹長牛角和很多念經的聲音。

當晚是最後一夜守靈,大姐二姐三姐在棺材旁鋪的稻草上睡著了,四姐因為孩子比較小,開車去鎮上找的賓館住去了,隻有我五姐,六姐,我和我妹在守靈。

晚上十一點四十七分左右,我蹲在棺材前燒紙,五姐在我左側靠牆蹲著,六姐和我妹在右邊的一張小床邊坐著。突然我妹說,你們聽,那聲音又響了。

我側耳仔細聽了一陣,什麼都沒有,扭頭說了我妹一句胡叼扯。

突然,我耳邊響起了很低沉的那種吹長牛角的聲音,然後整個堂屋裏充斥著十幾個男人低聲念經的聲音。

這個聲音持續了五六分鍾,我五姐六姐也都聽到了。聲音消失後,大門口,開始有放鞭炮的聲音,不響,但是聲音清脆而且特別清晰,鞭炮結束後,又響起了各種鑼鼓嗩呐的聲音,頗為熱鬧。

鑼鼓的聲音一直在響,沒有停歇過。十二點十分左右,屋子裏溫度驟然一冷,門口開始有汽車發動開走的聲音,一輛接著一輛,還有馬蹄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十二點四十七分。然後聽著聲音向西而去,越來越遠,最後一片寂靜。

我爸一直在大門旁邊的廂房裏躺著,聲音結束後他來到堂屋,蹲下來給我媽燒了一遝火紙,說,你媽被接走了。

一點四十左右,我聽到管弦樂器絲竹之類的聲音,輕快優雅。我詢問她們,也都聽到了。

那聲音從東而來,忽然轉向往北,然後又一路朝西,繞了好大一圈定在家門口。那種感覺,就像古代中狀元後騎著高頭大馬繞街一樣。

大門咣的發出一聲好大的聲響,然後我聽到有人用腳踢凳子的聲音。(院子裏擺的都是第二天白事準備的桌子和圓形鐵凳子)。

我還是害怕了,沒敢回頭去看,我五姐六姐和我妹也嚇得坐在床邊頭也不敢抬。

然後院子裏傳來了啪啪啪啪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左右各一排分開,而且還是跺腳立定。我實在忍不住,回頭朝院子裏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個滴溜溜直轉的啤酒瓶。。。。

我旁邊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動,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風,但是我麵前火盆裏的火幾乎要被刮滅。然後門口的絲竹聲樂開始往西飄去。這時屋子裏的溫度開始暖和了起來。這時的時間,是兩點十一分。

我母親給人看病四十餘年,主治關節類疾病,眼疾,偏頭痛,乳腺疾病,以及各種檢查不到病因的病和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