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座城市的一個奶茶店裏看到了那個女孩,她坐在窗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

我悄悄地低下了頭,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在街道旁的一隻白色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身邊圍繞著很多人,大概是她的朋友。有一個男生牽住了她的手,她低下了頭,低眉垂眼的樣子很是讓人心動。

然後她的朋友都在發了瘋的起哄,叫嚷著在一起!在一起!

突然有人大聲說了一句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然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笑的很燦爛,就像田野裏那萬紫千紅的花。

都在陽光下綻放著自己絢麗的色彩,那玫瑰的浪漫、蒲公英的自由、紫羅蘭的質樸。

隻是突然有一天,下了場大雨,形成了洪水衝垮了這個千姿百態的田野。

奶茶店塌了,轟隆一聲成為了一片廢墟,烏煙滾滾,無人生還。

糟老頭子走到了我的麵前,氣急敗壞地說:“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被塵埃沾染到了的衣裳。沒有理會糟老頭子的問題,一個受到上天恩寵的老頭子,還沒有資格跟我大聲地說話。

我邁起了腳步,追隨著陽光。

“你有什麼資格殺了他們!”糟老頭子在後麵大聲地喊叫。

“我……可是神明。”

神明若生了執念,便成了魔。

塵埃飛舞,烏煙滾滾,路人在震驚和駭然,廢墟中將死之人還在抽搐,上半身壓在自己的腰上,口裏不停地溢出紅色的血,流進嘴巴裏,咯一聲後又流了出來,紅色裏摻雜著密密麻麻的小氣泡,很是惡心。

“又是一個豆腐渣工程。”

“是啊,那麼多小夥子小姑娘,真是可憐喲。”

“別看了別看了,小孩子不能看。”

“誒呀,好惡心,都想吐了。”

路人在歎息,在哀悼,在回避,在祈求上天不要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和愛的人身上。糟老頭子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插在了粗糙的掌心,嘴裏低聲地喃喃,充滿了憤怒,“俱司…俱司…俱司!”

皎潔的月光撕裂黑色的匹布,照射著大街小巷。我來到了崩塌的奶茶店,這裏已經簡單地清理幹淨了,留下了肉眼看不到的亡靈,他們茫然的飄蕩,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該往何處。

我看著他們毫無目的的飄蕩,來來回回,像神智未開的金魚,我不了解他們的生前,我殺了他們隻是因為在我無聊的時間裏想起了這個世界已經人滿為患,而他們又剛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沒有半點情緒上的關係,包括那個沉陷在愛河裏的女孩,盡管昨日她主動跟我這個陌生人打招呼,介紹自己。

“你好,請問一下東街怎麼走?”

我指了指方向:“那邊走到第二個路口左拐。”

“那個…可不可以帶一下路?我有點路癡……”女孩眼睛裏閃耀著單純,可是恐懼是再怎麼努力也暗藏不了的情緒。

我可真是眾神厭惡的神明。

如果亡靈存在於世間太久會誕生神智,也會想起生前之事,為禍世間。所以神明的食指指尖可以度化沒有怨念的亡靈,而那些開了神智,心生怨念的亡靈稱為鬼靈,鬼靈沒有度化,隻有斬殺。

“誒呀,我還以為俱司大人又要創造一批鬼靈了呢!”吟月伸著懶腰從街角處走來,稚氣未脫的臉孔很是惹人喜愛,瘦弱的身子像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披肩的短發下是一身潔白的衣裙。

“要是這樣的話幽神殿可是真的會氣炸了的哦,嗯……畢竟這種事俱司大人已經做了一,二……”吟月邊說邊數著手指,最後舉起了右手伸直了尾指,無名指,中指擺在麵前搖了搖,說:“已經做了三次了哦!”

我看了看吟月,她的臉上寫滿了天真,我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好呀,不光是吟月等著呢,還有青巟,珞辰,青珞,還有好多好多神明等著呢。”吟月俏皮地撓了撓頭說:“俱司大人現在的能力在神域裏算在……倒數…倒數…幾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