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裏的時暮直接將葉詩背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根本來不及治療裏這裏僅僅一牆之隔的女刺客,現在在時暮的眼中就隻有葉詩一個人了。
輕輕的將葉詩放在自己的床上,生怕因為一點細小的動作而弄疼懷中這個已經傷痕累累的可憐人兒。在將葉詩放在床鋪上之後,時暮此刻調動體內的殺意氣息探查著葉詩身上的情況。
盡管時暮已經竭力壓製自己殺意中所蘊含的恐怖,但昏迷中的葉詩還是在殺意進入身體之後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原本張開的手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眉頭更是緊皺起來,汗水混合著臉上的汙漬流淌下來,直接將床單染成了一片黑色。
時暮看到葉詩痛苦的樣子,他的內心也如同刀絞一般難受。但是他知道,對葉詩身體的檢查絕對不可以停止,不然的話再次檢查,葉詩還會受到更多的痛苦。長痛不如短痛,他相信葉詩能夠挺過去的。
終於,十分鍾過後,對葉詩的身體檢查結束了。時暮收回了原本握住葉詩手腕的手,這次檢查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多。葉詩的身體內部有很多處淤血和暗傷的痕跡,而且這都不是一天兩天所形成的。除此之外,她的體內血氣非常虛弱,用油盡燈枯這個詞是再恰當不過了。
如果說,葉詩不是今天碰到了時暮的話,按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可能支持不過三天了。
時暮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滿是汗水和汙漬的臉頰,眼中都是憐惜和悔恨。當初他就應該和葉詩一起過來,不然的話葉詩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對不起,小詩。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就這樣在床邊坐了一會以後,時暮起身走出了房間。等他再回來以後,他的手中拿著兩盆熱水和一條毛巾。看葉詩的樣子,應該也是很長時間沒有清洗過自己的身體了。
“今天,就讓我幫你洗一次吧。”
坐在床邊,時暮將毛巾泡在溫熱的水中。細尺漂浮在他的麵前,一個個神秘的字符在房間裏飄蕩著,最後依附於牆壁之中。“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人進來了。”
將雪白的毛巾擰幹,細心的將葉詩臉上黏著的發絲撥開,手掌的熱度透過濕熱的毛巾傳遞到葉詩的麵龐上,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抿著的嘴唇也放鬆了下來。
時暮很細致的擦洗著葉詩的臉,就像擦洗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般。生怕一用力,這件如同瓷器一般的珍品就被他破壞了。
清洗完麵部以後,接下來就應該清洗身體了。說實在的,雖然時暮和葉詩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但他還就真的沒有見過葉詩的身體。就連投洗毛巾的時候,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然而,當他將葉詩那件破破爛爛的麻木衣給脫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那種顫抖的心情了。或者說,當他看見那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傷口時,他的腦袋裏就已經炸開了。
刀傷,劍瘡,燙疤,鞭痕。各種各樣的傷口從葉詩的脖子向下,一直持續到腳踝附近。無論是兩條手臂還是背部,都沒有逃過這悲慘的命運。
時暮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給葉詩擦的身子,原本的傷痕還好,一旦擦到那些根本還沒有結痂的傷痕,就算是在昏迷中,葉詩也會痛苦的叫出聲來。她每叫一聲,時暮就感覺有刀子在他的心口割了一下。
終於,溫熱的水滴從時暮的下巴滑落,飛濺在葉詩那尚未愈合的疤痕上。他想控製自己的淚水,可是發酸的眼眶已經完全不受他的大腦支配了。他抿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繼續著他的擦拭。
每擦過一道傷口,時暮就會在心中默念一個數字。等到他將葉詩的整個身體都清洗完之後,這個數字竟然達到了恐怖的三百一十四。這個數字,如同烙鐵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上。
拉過被子,將滿是傷痕的柔弱身體藏了起來。輕輕的將她的身體向上挪了挪,將另一盆準備好的熱水放在她的腦袋下麵。雙手將她的頭發放在水中,輕輕的揉洗起來。為了防止本來就已經十分虛弱的葉詩感冒,時暮直接用強大的氣場將她的頭發給烘幹。這種待遇,就算在欲望世界也是沒幾個人享受的到吧。
輕手輕腳的將葉詩挪回原位,接觸了房間的保護後時暮出去倒掉了兩盆熱水。回來的時暮俯下身子在葉詩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到:“小詩,我出去一下,馬上就會回來的。”就在他起來轉身準備去治療那個女刺客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拉住了。而拉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麵前的葉詩。昏迷中的葉詩緊緊的抓著時暮的手,根本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
“別……別……”葉詩口中模糊不清的說著別這個字,時暮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別走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