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天,白白雲,山青青,水清清。一大早,小鎮上,挑水果的、賣豬肉的、披白大褂的、餐館煮麵的大娘甚至拎鋤頭的農民,都圍在馬路邊兒上擠著看熱鬧。
這是一所鄉鎮初中的大門口,此刻整整齊齊停了一排大巴車,雖然路麵髒兮兮的,能看到不少塑料袋、殘菜葉,以及前一夜夜市宵夜留下的碳灰,水泥地的地麵也坑坑窪窪,但這並不影響今天大夥兒激動的心情,特別是期盼在旁心情複雜的家長們。站在馬路的斜對麵,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巴車上都拉了橫幅,上書“乘風踏浪,決戰中考!”八個大字,學校對麵的眼鏡鋪LED屛上今兒個也寫了祝福的言語:“文昌眼鏡預祝大家金榜題名,決勝歸來!”正宗宋體,清晰可見。
這會兒恰能聽見學校裏頭高昂的宣誓聲,操場上,初三全體學生整齊列隊,握手立拳,齊聲高呼,發誓助威,蕩氣回腸!無處不散發著莘莘學子青春的活力,無處不洋溢著勃勃少年那熱血浩冉的氣氛……
初三二班,一個平凡的班級。何凱洋,他也是這個班級的一員,此刻他就站在操場中的某個位置,認真傾聽著校領導的講話……哦,不對,他並沒有聽得那麼認真,他在想著另一個人,一個就站在他前麵的前麵的女生……
“喂,一會兒上車的時候,你坐我旁邊,好不好?”那個女生回頭笑眯眯地悄聲跟他說道。
何凱洋心頭一熱,嗯嗯地不停點頭,無限的遐想湧上心頭,“洋洋哥,你幫我看看,這一大串怎麼弄求和?我完全都不懂。”她兩隻眼睛直盯盯地望著何凱洋,大巴車顛簸了一下,二人不自覺地就挨在了一起,何凱洋碰到她的肌膚,暖暖的,心頭說不出的甜。他趕緊說道,“這簡單啊,你看,這個、還有這個,變換一下,這邊一大坨不久是一個二項式的展開式嗎?然後這樣,這樣。”他手裏邊寫邊做,侃侃而談,心裏美地“不可開交”,她還時不時的用手指點著草稿紙上的數字,說出自己的疑問,真盼這一刻不要這麼快地過去,忽然一個急轉彎,二人在向心力的作用下挨在了一起,她碰到了邊兒上的玻璃,而他的臉緊貼在了她的側臉上,何凱洋情不自禁閉著嘴巴傻傻一笑,“哼哼”,心裏暖洋洋地忘乎所以。
“喂,你點頭幹什麼?還笑的那麼燦爛!人家叫的是你後邊兒那位呢!”一個清脆的女生聲音從耳畔傳來。
何凱洋從神遊中醒來,不免一陣尷尬,臉上一紅,側開頭說道,“沒有啊,我這是……”他墨跡了兩秒,才接說到“這是替他答應嘛。”他指著身後的劉景東說道。劉景東也看出了他的尷尬,忙說了一句,“好哥們兒,啊!”
前後左右個人嗔嗔望著他倆,又冷場了兩秒。他才急忙說道,“好好好,我們別打擾他們倆交流,咱們自覺地往後邊兒站。”他輕輕扯了扯楊雪的衣服。
幾人迅速調換了位置,何凱洋輕噓了一口氣,“還好班主任和教導主任沒發現!”
楊雪叫道,“哼。操場上紀律都控製不住了,誰還來管我們幾個這點小動作……”
何凱洋支支吾吾,總算平複了心境,臉也不紅了,但一看見前麵二人低聲細語,不時嬉笑,他心裏就不是滋味,心理總有些不服氣,“憑什麼不能是我?”可他又不得不服,劉景東畢竟是班上的男神,成績又好,而且還是數學課代表,自己雖然成績也還不錯,論數學、物理也是班上數二數三的高手,但比起劉景東來,還是遜了一籌,人家可是要考國重(國家級重點中學簡稱,以下同)的人,而何凱洋,從來都隻想考個省重(省級重點中學簡稱,以下同)也就行了!
“嘿,都要畢業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我們家雙兒啦?”楊雪轉過身來悄悄地問道。
何凱洋疑遲了兩秒,腳上“稍息”一步,說道,“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裝出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
“咦……你別給我裝了,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楊雪長得小巧可愛,說話也帶著一些孩子的稚氣。
何凱洋更堅定地說了一句,“沒有!喂,學校可是禁止談戀愛的,你個小小姑娘腦子裏成天想些什麼呢!”他說著用手指推了她的額頭一下。
沒得到她想要的勁爆消息,楊雪無趣地轉回身去。何凱洋心裏一聲歎息,“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兒去追她吧!我配不上她,劉景東才跟她郎才女貌!”
過了沒多久,楊雪又轉過了身來,對何凱洋後邊那人見到,“雨霜!雨霜!”
她似乎並沒聽見,因為她身邊和後邊的男生都在跟她談話,逗地她滿臉笑容,她也就無暇注意到雪兒在叫她。她便是初三二班公認的女神,也是全校的校花,擔任著班上文藝委員一職,也是學校學生會文藝部的副部長,也許有許多男生心底多多少少都對她癡情過吧,大部分也就隻能心裏想想,就算表白了的也從沒有成功過。每一次藝術節她的舞蹈都跳地非常棒,也是最受矚目的節目之一,她的夢想是要考上市裏唯一國重的藝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