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看這朗朗乾坤,風和日麗的好日子,眾多才子佳人紛紛出行,難得的好光景,卻被破壞了。”茶樓二層,一白衣文士往下看去,對對麵桌子的同伴說道。
“哦,你說的是那不倫不類,拿著袋子,混在人群乞討的那小乞丐嗎?”對麵那人雍容華貴,臉上一臉不屑的看著孫紹峰,對那公子道。“嗯,沒錯,沒想到這小乞丐在這時候乞討,豈不大煞風景。”
“說的極是,依我看,這小乞丐是,衣衫襤褸來擋道,貪心不足蛇吞象,才子佳人眾樂樂,風和日麗煞風景,楓公子以為如何。”
“嘖嘖,沈公子出口成章,好文采,在寫也獻醜一下。”楓公子輕搖折扇,起身走了兩步看著茶樓底下經過的孫邵峰道:“哎,有了。年少乞丐執袋拿,心不在焉茫然顧,才子佳人見路避,不如繞道行別處。”“哈哈哈,楓公子也是風雅之人,今天你我兩人必能尋得心儀之人。”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身邊一些人也跟著起哄。
字句仿佛敲在孫邵峰心中,淡淡一笑,臉色不變的從茶樓底下離開。走到僻靜處,孫邵峰對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道:“孫邵峰啊,孫邵峰,你可想過這般光景,不過我要忍,這些庸俗之人,隻配給我洗鞋,不配讓我生氣,要冷靜。”其實他剛才真想衝上茶樓,將那兩個嘴上無德的家夥丟下茶樓,隻是他必須要冷靜,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孫邵峰經曆過太多的冷眼,太多的冷漠,多年來,他強迫自己習慣被別人嘲諷,甚至是辱罵,他必須這樣做,他隻當他們是在放屁。
他看著自己手中那補丁無數的袋子,眼中竟然流淚了。這是一個老頭給他的,也是唯一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伸手幫助他的人,那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一個下雨天,孫邵峰無處可去,一個人瑟瑟發抖的躲避在一個草堆中,一個老頭找到了他,把他領到了一個破廟。
雖然還有漏雨,還有風吹進來,但是孫邵峰感覺無比溫暖,因為老頭對他說,他父親曾經幫助他治過腿疾,這個老頭其實也很苦,他一直以乞討為生,眼下看到孫家滅亡,老頭竟然肯幫助他,那天晚上,孫邵峰就靠在老乞丐身上睡著了,睡得很香。
幾年下來,孫邵峰跟著老乞丐學到了活下去的本事,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兩人偷偷去拿酒館的肉吃,被發現了,老乞丐護著他,任由別人拿棍子和石頭打罵,強忍自己的傷痛,把孫邵峰送回破廟,孫邵峰才發現,老乞丐的背部全是鮮血,而老乞丐笑著說:“這個世界,你還有很多留戀的,你要活下去,人活著,才有希望。”
那天晚上,老乞丐死了,死的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不知道是因為救了恩人的孩子,還是保護了孫邵峰而笑。那天,孫邵峰又哭了,已經幾年了,他沒哭過,他草草安葬了老乞丐,帶著留下的袋子,繼續為生活堅持著。
而這時候,一個公子哥從巷子裏出來,搖著扇子,身後一群家丁,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走著。孫邵峰見狀,擦幹眼淚,往旁邊站了站,讓了過去。
“喲,這等好日子,看到乞丐,真是晦氣。”公子哥走過去的時候,說了一句,身後的家丁各個橫眉豎眼的吼道:“沒聽到我家少爺說什麼嗎?看什麼看,有多遠,死多遠!滾遠點!”
心底歎氣,孫邵峰決定不忍了,他的武功底子本就不弱,這幾年的生涯,也沒荒廢過,立刻氣運丹田,雙腳發力,整個人速度極快的來到那少爺麵前,那少爺還沒看清,隻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孫邵峰下手極重,立刻兩邊腮幫都腫了起來,還沒等他喊疼,孫邵峰雙手如雙龍出海,隻一探,就取走了腰間的錢袋,冷笑一聲,一個閃身,就躲進巷子了。
“啊,好疼,誰打我啊。我的錢袋呢?人呢,你們是吃幹飯的啊,我被人打了,錢被偷了,你們幹嘛吃的啊!”這時候,那個少爺捂著紅腫的臉哀嚎著,而家丁也是莫名其妙的到處查看,卻是什麼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