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臨時住地,小依就慌亂的跑了過來,臉上掛著淚痕,不停地抽噎。
“怎麼了?怎麼了?”隱有睡意的芯子見到跌跌撞撞跑出來,哭成淚人兒的小依,立馬緊張了起來。
說實話,芯子雖為女人,但她對女人的眼淚卻完全沒轍。所以,一見小依的眼淚,她的保護欲也挑了起來。
冉安拉住芯子想把人抱住的動作,輕咳兩聲,示意二人冷靜。她的眼神尤為銳利,卻被一層溫文遮住了鋒芒,裸露在人前的,不過是披著一層好看的外紗。“小依因何事驚慌?好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說。”
或許是她的聲音很有信服力,小依頓時鎮定下來。動作豪邁,抬手一擦,眼淚拭去,留下幾道髒兮兮的痕跡。
“是小浩然不見了。”她說罷停下,可憐兮兮的目光,遊離在冉安和芯子身上。
“呃……”明明是一句話可以交代清楚的事情,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呢!
不過,見識到城外那片樹林裏的遍地殘肢,其他事情還真算不上大事。
冉安也無奈了。小依的恐懼,來的有些莫名。她似乎並沒有把話說完。
除去芯子之外,其餘的人很少能挑起她的情緒。也許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件,小依的慌亂也在情理之中。
清顏耐著性子又問“可還有其他的事?”
“哦,我在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了這個。”這下她不怕了,主心骨回來了,被嚇的離家出走的三魂六魄也該回來了。
她伸出手,將捏的皺皺的信封交給芯子,隨即埋下頭,不敢再看冉安一分。
芯子拆開信,便拿給冉安瞧,“冉姐姐,這上麵寫了什麼?”
冉安接過信紙粗略看了一遍,便念出聲來,“武浩然我帶走了,勿念,段青城。”
“什麼嘛?這個姓段的怎麼可以這樣?引誘我們出去,又回來帶走了小浩然?這不是釜底抽薪麼?小浩然那麼小,他帶走能幹嘛啊?”芯子在心裏問候了段青城祖宗十八代,破口大罵。然而民風淳樸的苗寨出品的聖女,是不同於市井村婦的粗俗的!至少,冉安覺得,芯子這副模樣挺可愛的!
“別慌。”拉住芯子即將破門而出的動作,將她輕輕一推,芯子就坐在了石凳上。
“小依,去沏壺茶,再弄點兒點心。”有些事,不該牽扯過多的人的。小依原本是苗族一個簡單的少女,做著照顧聖女的工作。然而,這一次苗族大變,讓這些無辜的人,全部受了牽連。
打發小依離開,冉安才在芯子旁邊坐下。“這段青城來曆不明,身手不凡,並不是你我能夠抗衡的。段青城此人做事極有目的性,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他帶走武浩然,也是武浩然的一個機遇。”
冉安神色凝重,顯然是對段青城有了深深的忌憚。而且,段青城總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
“我們的身份,以及一路走下去的艱辛,武浩然並不適合跟著我們。更何況,這個時候,豆豆才是最重要的!當初,武浩然他娘將他托付給你,也是情急之下的做法,你出於憐憫,帶他一起上路,也是一種慈悲了。”冉安很少會長篇大論的言談。今天,為了開導芯子,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也是芯子能夠明白,她沒有欠人什麼,不必愧疚罷了。
由此可見,芯子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嗯……冉姐姐,我知道了。”武浩然與其跟著他們,倒不如跟了段青城。
芯子從來沒有懷疑過段青城的能力,他強大,神秘。雖然,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可就是這樣,才更讓人忌憚。一個好的陰謀家,不會因為身份的高端而放棄其餘的偽裝。
段青城能夠出現在苗族聖地將他們救出來,自身還安然無恙。這足以說明,他的能力,是他們遠遠企及不到的。
“這個世道,弱者是生存不下去的。唯有強者,才能享受,那片刻安穩。”似安慰芯子,又像堅定自己的信念。
“嗯……我知道。”一連串的變故接鍾而來,迫使這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驀然間成長。
冉安到底不會安慰人,說罷這些較為沉重的現實,一時之間,靜默無言。
“小姐,茶水來了……”小依惴惴不安,看著這二人間微妙的氣氛,心下的不安,愈發強烈。
哪怕生死一瞬,也沒有這危險的氣息來的窒息。
“嗯。”芯子到底是小女孩心性,被打岔以後,便恢複了之前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