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正中間,一座大殿中,一群灰色僧衣的和尚低頭端坐蒲團,像是在做功課一副,為首的是個嘴角含笑、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湊近點會發現,所有和尚瞧起來都是麵色灰敗,倆眼無神的樣子,倒是首座的老和尚麵色紅潤,白色眉須間隱約還散發些許寶光。
大殿中靜悄悄的,唯有老和尚手中木魚梆梆作響,忽的,木魚聲停頓了一下,接著木魚又響了一陣,老和尚方才停下手中的木魚。
“證方”
“掌座師伯”
“去把你渡濟師叔叫來,另外,今日功課就到這裏吧,大家都回吧。”
老和尚對麵,下首正中,一個方頭大耳的和尚眼中紅光一閃,便領著一眾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師兄弟緩緩退出了大殿。
半晌,證方領渡濟行至大殿附近,大殿中分明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證方低首在前領路,仿若未聞,麵不改色。渡濟腳步頓了頓,有些慌亂,粗粗的喘了兩口氣,方才恢複鎮靜,疾步跟上,隻是牙根處肌肉緊繃,手中念珠數的愈發急了。
“證方,你退下吧。”
“是,掌座師伯。”
老和尚一言不發,隻是低頭一下一下的敲著木魚,渡濟額頭冒汗,卻感覺大殿冷的要死,倍感煎熬。
又是半晌,老和尚悠悠地歎了口氣,道:“渡濟,我們這群師兄弟裏,數你最聰明伶俐,方丈師叔最是歡喜你~你那麼聰明,應該是知道的。”
渡濟低首頌佛,念珠疾數,並不搭話。
老和尚也不介意,繼續說道:“方丈師叔的九心轉煉之法進境如何?以你的本事,倒是我多嘴了,不過師叔閉關多年,我這做師兄的也不曾照拂於你,心中著實有愧,這次師兄給你準備些修煉的材料,師弟一定要收下,渡能!”
“掌座師兄”隻見渡能麵色呆滯,雙手舉著一個托盤,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渡能心思不純,師傅走的急了,我平時管教不嚴,此番算是我的賠禮,師弟萬勿推辭,好了,師弟還是早點回去努力修行,萬勿辜負了掌門師叔的栽培。”
老和尚一副笑嗬嗬的表情,整個大殿都帶著些許暖意,但渡濟卻有種發自內心的寒意,他自然知道,表麵的溫暖不過是假象。
渡濟知道,如今的渡能早已不是真正的渡能,而被渡智煉做無心人,雖然未死,但神念墮入九世輪回幻境,渡能不是意誌堅定之人,早晚成為幻境的養料。
老和尚渡智這一脈所修的功法叫九世入夢之法,與他這一脈所修的九心轉煉之法同出九世九心真經,專修幻境之法,厲害非凡,心性不堅者難逃幻境,好在修習九心轉煉小成後便不懼幻境,九悟寺才會由他這一脈把持。
九世九心真經是由一位身兼佛道兩家真傳的大能所著,是正統的佛道雙修心法,但成書後這位大能發現,除非跟他一樣身兼佛道兩家真傳且元神修為至少要達到仙境,否則強行修煉必定走火入魔而死。
於是這位大能將書一分為二,變成了九世之法與九心之法兩部心法,但後來心法傳承門派被滅,傳承就這麼斷了,隻有兩個內奸幸存下來,這兩個內奸所學不過皮毛,二人結合邪道功法,將修改後的功法傳承了下來,便是這九悟寺的傳承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