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豆大的汗珠滑落浸濕了她鬢角的頭發。
四周,依舊空蕩蕩的,彌漫著恐懼的森林,在這一刻,沒有淹沒她的聲音,相反傳出了回音。
雲笙後知後覺地看著遠方。
夢醒了,就連心也碎了。
到了第二天,雲笙終於恢複了清醒。
胃裏一陣一陣地疼。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她無力地用小手摁住腹部,才得到了些許緩和。
雲笙莫名的想笑,連逃避現實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她靠在樹下,想要拾起地上的葉子充饑,這才後知後覺,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就算有樹葉,也是枯葉了吧?
顧南琛果然名不虛傳,他的狠辣,她算是見識到了,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麼,她就會屈服在命運的折磨之下。
不知又過了多久,雲笙幾乎已經虛脫的時候,樹叢裏傳來了細碎的聲音,“吱吱——”
像是踩在蓬鬆枯葉上發出來的聲音,大概是那隻狼吧?雲笙想,這樣也好,至少被分食了總比在這裏飽受煎熬的好。
她眼神迷離地看著那東西從樹林裏竄了出來,等待著死亡的一步步逼近。
她恍惚,看到了一個人,站在樹叢裏。
幹裂的唇瓣微微顫抖兩下,終於,無力地合上了一雙眼……
“她醒不來,你們就去陪葬!”男人低吼的聲音穿梭入耳,恍如隔世一般。
緊接著,黑暗被打破了,像是久違的破曉。
雲笙艱難地睜開了一雙眼,恍恍惚惚的。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而又霸道的臉,顧南琛看著她,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冷哼,“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死了呢!”
整個人好像散架一樣,四肢百骸的痛紛湧而來,她別開他凜冽的眸光,見到的是一條輸液管,澄澈透明的液體從管子裏一滴滴地往下落。
她還沒死……
怎麼可能?
“看來,腦子不大清醒?”他負手而立,陰鷙的眸光從她的臉上掃過,這話,更像是對他身後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說的。
“顧……”她開口,話音微乎其微,“顧先生……”
她咬咬牙,話音沙啞,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你……就是把我帶回來,那天的事情……我……我也無可奉告……”
因為脫水,她顯得虛弱無比,小臉蒼白如紙,可是說話時候的神情卻那樣的堅定。
顧南琛眯了眯眼,冷冷地望著她。
這女人,她是腦子有問題麼?他把她送到後山去,又不代表不讓她離開,她竟然就心甘情願地等死?
“嗚——”與此同時,一聲低呼傳入耳內。
雲笙還沒能反應過來,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就已經撲上床來,雲笙一驚,從床上彈坐起來,花容失色地看著那個東西。
“女人,連死都不怕,你竟然害怕一隻狗?”顧南琛側臉,將旁邊那個毛茸茸的東西擋下床去,大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很明顯,這女人勾起了他的興趣。
“狗?”雲笙錯愕,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昏迷前曾經見過這毛茸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