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娟就走了,她走了之後我拿著那塊表打量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的,其實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麵。想了想我還是坐到我爸身邊,問他,劉洋和劉默的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爸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我說有,畢竟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也知道,是劉洋和劉默把韓笑笑弄到旅店去的,要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可能拿刀把他們倆都給紮了。我是故意傷害沒錯,但他倆這個行為怎麼說也是強奸未遂,現在我從看守所裏蹲完出來了,他倆還逍遙法外呢,我覺得這件事兒不公平。
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我爸,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是我爸的表情根本就是波瀾不驚,一點波動都沒有。他把頭轉過去,告訴我暫時還沒有辦法,因為找不到證據,沒證據就算抓起來了也不能給他們定罪。
我又問他,那如果韓笑笑自己翻供了呢?如果她說實話,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法官聽,那能不能給劉洋他倆定罪?我爸說那你可以去試試,開庭之前你徐姨已經去找過韓笑笑了,也沒什麼用,那兩個半大小子都是她自己家人,她怎麼可能不幫著自家人說話。
聽他這麼說我就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就問我爸說你去找過韓笑笑麼?他還是特別自然的說沒有。我說不能吧,前幾天我朋友還跟我說了呢,說有個穿著警服開著大眾車的人找過韓笑笑,晚上放學的時候在一中門口,就前一段時間的事兒,難道說是我朋友看錯了?
這時候我爸才轉過頭來,一直盯著我看,那表情有點嚴肅。但我也沒慫,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因為這件事我是有理的,有理我慫個啥呢?
我倆對視了差不多有個半分鍾,說真的,越看他的眼睛給我的壓力就越大。因為從小到大我爸對我的都太嚴厲了,嚴厲到一個眼神就能把我嚇的不行,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是一樣,看見他的眼睛我心裏就發怵。
但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也忍了,因為我很清楚如果自己慫了,那可能就再也沒有勇氣問他了。終於,我爸把眼神挪開了,從茶幾上拿了一根煙點上,然後問我,你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說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知道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爸,我也不小了,你能別總拿我當小孩看麼?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件事兒不對了,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為什麼韓笑笑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我那麼個態度?我就想知道知道,你那天去找韓笑笑到底說什麼了。
聽見我說這句話,徐娟也從廚房走了出來,走到我身邊,可能是想轉移話題吧,從果盤裏拿出來一個梨,跟我說小放你吃點水果。我說徐姨你等一會兒,然後繼續盯著我爸看,但是看著看著我爸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