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樊星羅不同的是羽流溪沒有他那麽瘋狂與絕情,絕對不會在切磋較量的時候不死不休,那是瘋子的行徑。很顯然覓心就是這種人,樊星羅受到了他的嚴重影響。
覓心的目光重新落在羽流溪身上,說道:“他還說了些什麽?”
覓心的口氣很無理,似乎是在審問犯人而不是真正的詢問,羽流溪忍著怒氣說道:“每次和人較量的時候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玄支下院的心法非常霸道,不是生就是死,遇敵的時候絕對不可以退縮,一次退縮意味著終生無法再取得任何進展。”
這是樊星羅的原話,羽流溪一字不動的按照樊星羅的口吻訴說了出來,覓心連連點頭,對樊星羅的這個說法頗為認同,也很滿意。
羽流溪厭惡的說道:“修行是為了什麽?”
覓心倨傲的說道:“你在向我請教?”
羽流溪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在向你質詢,你真正明白修行的目的嗎?你可曾聽過一句話?”
覓心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說道:“說!”
羽流溪從牙縫裏緩緩蹦出幾個字說道:“誤人子弟,男盜女娼!”
尋劍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搐起來,這句話尋劍很想說卻沒有這個膽量,以尋劍的身份說出這句話,那就意味著劍院和道院的戰爭正式爆發,羽流溪說出了尋劍憋在心裏許多年的大實話。
覓心的身體憑空升起,羽流溪毫不留情的說道:“既然你不明白修行的真諦,有什麽資格傳業授道解惑?”
覓心怒喝道:“修行是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戰勝遇到的所有對手,跨越一個又一個的巔峰,玄支男兒,理當如是。”
羽流溪大聲說道:“錯!修行不是為了超越別人,而是超越你自己,戰勝你自己的弱點。”
覓心反唇相譏道:“不和別人戰鬥,豈能知道自己的不足?超越別人就是超越自己。”
羽流溪再次斥責道:“又錯,人生而學之,融百家之長創自身之道,超越別人的前提是學習別人的長處,這就不是真正的超越。踏在巨人的肩膀上宣稱自己已經超越巔峰,本身無齒至極。”
覓心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咬牙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人天生就應該踏著別人的骸骨向上攀登。”
羽流溪昂首說道:“再錯,天生萬物、萬物有靈、人為至尊、千人千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秉性,好鬥者引起殺伐、不爭者反省自身。憑借自己實力掀起腥風血雨的人層出不窮,與世無爭的高手同樣比比皆是,真正領悟到修行真諦的人絕對不會說出如此弱智的言語。
世異時移、江山變換,滄海桑田、人心不變,千百年來英雄、梟雄輩出,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後依然如此,任憑風雲變幻,修行的人追求的道不變,修行的巔峰或許代代不同,超越自己的精髓亙古長存。
你名為覓心,實際上你已經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在,憑什麽有資格開門收徒?你可知道樊星羅所說的“我錯了”指的是什麽?”
覓心神色猙獰的看著羽流溪,毀滅性的氣息籠罩了他周圍的空間,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的黑衣人運轉功力才能竭力抗衡。
羽流溪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後悔拜你為師,因為你把他引上了歧途,讓他迷途難返。雙手造成的血腥無法清洗,最終隻能被迫把自己流放到流星帶。他死前說自己的師門在最美麗的地方,就是荒涼的瀚平潮荒原,由此可知他多麽的寂寞與痛苦,如此荒涼破敗的地方在他心中也是渴望而不可及的美景。”
覓心聲音飄緲的說道:“你不怕死?”
羽流溪昂首挺胸看著殺氣騰騰的覓心說道:“我擁有不敗的心,為了扞衛自己的道,我從不畏戰。”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荒原上,傾瀉在地下山峰中,光怪陸離的影子讓地下山峰如夢似幻,緊張的氣氛卻讓人不寒而栗。
預料中的戰鬥沒有到來,做好了準備的羽流溪眼睜睜的看著覓心掉頭衝回了自己的那座山峰,竟然沒有因為羽流溪的斥責而暴怒出手。
尋劍也好奇的看著遠去的覓心,這個又臭又硬的家夥改性子了?羽流溪酣暢淋漓的當麵斥責覓心,讓尋劍聽得過癮之極,而那場意料中的大戰意料外的沒有發生,讓尋劍覺得不對頭。
覓心絕對不是如此有度量的人,他怎麽如此反常?帶著這個疑問尋劍帶著羽流溪來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座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