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溪沉聲說道:“聰明人不說那些終將被埋在土裏的話,你會活下去。”
樊星羅艱難的說道:“你很優秀,超出了我想像的優秀,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來臨之前遇到你這樣的對手,是我最大的榮幸。嗬嗬……你知道嗎?我逃離聖域不僅僅是因為我厭倦了那裏,更因為我在那裏生存不下去了。
每次和人較量的時候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玄支下院的心法非常霸道,不是生就是死,遇敵的時候絕對不可以退縮,一次退縮意味著終生無法再取得任何進展。
和我交手的人都死了,不是我想殺他們,而是控製不住自己,聖域裏麵高手眾多,他們不和我計較,可是我沒有臉麵繼續留在那裏。
我明白殺人者終將被人殺,離開聖域後我選擇了這個沒有人的地方修煉,一方麵是悔過自己的瘋狂,不想再造成殺戮;另一方麵是想要真正的提高自己的境界,讓自己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聖域的高手實在太多了,就如同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我隻是在山腳下向上攀登的一個,我很不甘心。”
羽流溪沒有打斷樊星羅,他看得出來樊星羅喪失了鬥誌,他的生命已經達到了最終的那一刻。羽流溪無法打斷一個人的臨終懺悔,那是人擁有的最大權利,無論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好人還是壞人。
樊星羅是羽流溪遇到的比較強的對手,可是樊星羅說他在聖域裏麵隻是很平常的一個,聖域裏麵真正的高手會是什麽樣子,他們擁有什麽樣的實力?羽流溪的心火熱起來。
樊星羅的瞳孔開始渙散,他靠在羽流溪懷裏喃喃說道:“如果你願意幫忙,那麽你去玄支下院,告訴我師父,就說我錯了。”
羽流溪已經是第三次聽到玄支下院這個名字,在戰鬥的時候樊星羅喊出“玄支男兒,有進無退。”。剛才提起玄支下院的心法非常霸道。現在又提出讓自己前往玄支下院送信。
羽流溪從來沒有聽過玄支下院的名字,這是什麽地方?羽流溪鄭重的道:“我一定會辦到,玄支下院在哪裏?”
樊星羅的眼睛裏麵煥發出神采說道:“在最美麗的……瀚……”
羽流溪感到手臂一沉,樊星羅的七竅向外噴撒著金屬液體,氣息已經斷絕,金屬液體在空中飄蕩著,逐漸的被移動中的隕石丟下,消散在太空中,隻有白森森的骸骨留在羽流溪的懷抱中。
羽流溪的額頭貼著樊星羅的骷髏頭低聲說道:“我不殺樊星羅,樊星羅因我而死,對不起。”
鳳凰花惶恐的慢慢向後退,羽流溪的這句話響在鳳凰花的腦海中,讓鳳凰花感受到了羽流溪的憤怒。
羽流溪抱著骸骨站起來,鳳凰花向後倒退著猛然轉身飛奔,鳳凰花有種不妙的預感,發怒的羽流溪施展的手段會很淩厲、很恐怖。
羽流溪茫然的看著倉皇逃遁的鳳凰花,羽流溪很憤怒卻沒有喪失理智,鳳凰花的出發點是好的,好心不見得能夠辦好事,這就是最大的悲哀。
假如沒有鳳凰花的插手,羽流溪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中止這場較量,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假如,正如同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的存在。
玄支下院,羽流溪默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能夠培養出樊星羅這樣的高手,玄支下院肯定是個很低調的神秘門派,神秘到羽流溪也絲毫不知曉,這是個比聖域還要神秘的所在。
樊星羅臨終前隻說出來“在最美麗的……瀚……”
瀚海湖?瀚章草原?瀚淵星?還是瀚絡星係?
羽流溪沒有絲毫的頭緒,樊星羅的遺願必須完成,羽流溪已經答應了他,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至少這是羽流溪的做人原則。
羽流溪抱著骸骨走進了那個敞開入口的遺跡,當初太空盜發現這個遺跡之後不得其門而入,隻好開出了一個人造的入口。
羽流溪把樊星羅的遺骸放在遺跡內部的一個角落埋了下去,這是樊星羅最好的歸宿。在這個角落的旁邊散落著食物和飲水,遺跡裏麵有微薄的空氣,明明這個遺跡和外界有出口相連接,裏麵的空氣卻沒有溢散出去。
羽流溪好奇的退出了遺跡,經過出口的時候羽流溪感到了一種無形且微妙的阻滯感,似乎有一道無形的門戶隔絕了遺跡和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