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不是說謀就謀的,身居高位的人,別人豔羨的往往都是他的位高權重,無限光鮮,但是一個人的冷暖自知,在享受那些人前顯貴的同時,背地裏卻也要背負起身在這個位子上的責任和使命。
以前,殷湛不願意去爭,但是一步一步被逼迫到了今天,為了自保——
這已經是一條必須要走的路。
這個時候,他們需要更多的算計和取舍。雖然這不是他們兩人之中任何一個的初衷,但既然注定要這麼走下去了,那就也不能後悔,隻能竭盡全力,好好的繼續走下去。
殷紹被擄劫出京之後,馮玉河不放心,在京城裏實在留不住,於是千裏迢迢的也趕了過來。
殷紹被殷淮接了回去,馮玉河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旁邊,一天一夜沒合眼,龐生說要代他一會兒他都不肯。
殷紹轉醒,已經是次日的晚間。
其實這一路上走到這裏,他昏睡的時間遠比清醒的時間多,整個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都是些不太清楚明了的片段。
睜開眼,發現自己是躺在帳篷裏的,殷紹的思維出現了片刻的混亂,正在茫然的時候,守在旁邊的馮玉河已經欣喜道:“陛下醒了!太醫,來人快傳太醫!”
守在帳外的士兵趕緊去了。
殷紹被他一喊,腦中就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爬坐起來,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環視一眼四周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衛城附近!”馮玉河硬著頭皮道,卻又不能騙他,“陛下被殷湛和宋楚兮擄劫至此,這一路,委屈陛下了,陛下您還好嗎?他們——”
“衛城?”殷紹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眼中眸光已經慢慢變得清明且冷酷,“你在這裏,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把朕放回來了?總不能是一時好心才放的吧?條件呢?”
馮玉河微垂了眼睛,簡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心知一場空前的風暴是免不了了。
雖然不想說,但他甚至更不敢讓殷紹等得太久,隨後就一咬牙,言簡意賅的吐出兩個字,“獻城!”
帳篷裏,是短暫一瞬間死寂般的沉默。
外麵龐生聽到消息,帶著太醫匆匆趕過來,還沒走近帳篷,就聽到帳篷裏殷紹冷酷的嘶吼,“調兵!開戰!”
他必須要踏平這座衛城,將那兩人的人頭割下來,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