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個人眼裏他都是興味盎然的樣子,隻有赫連煜知道,這人純屬無聊,自己在這裏做戲給自己看,浪費時間。
“哥——”終於,他還是不耐煩的一揮手,趕了舞姬出去,皺著眉頭看向赫連纓道:“北狄方麵,你真的不準備趁亂插一腳嗎?殷湛和宋楚兮要回南塘,就算這麼個趕路法,至少也還要走上三天,而就算到時候他們真的肯守諾放走殷紹,殷紹要回朝主持大局,也不能馬上就到。這時候,他們朝中人心不穩,如果我們興兵,其實勝率還是很高的。”
“不是勝率很高,而是現在,但凡你想拚,幾日之內——多的我不敢保證,但是要連攻他四五座城池不在話下。他現在國中無君,軍中人心也勢必跟著渙散,要抵擋我帝國的鐵騎?他們憑什麼?”赫連纓道,唇角妖嬈勾起一抹鄙薄的冷笑。
說話間,他舉著手中金杯細細的打量。
外麵的陽光正好,從窗戶透進來,照在他沾染了酒色未幹的紅唇上,那顏色就更顯得血色般明豔動人。
這個人,天生一副風流姿態,就是千軍萬馬當前,就是眼下所謀所圖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他也從來都隻是這麼一副姿態。
仿佛隻要看到他,你就不覺得此時會有什麼大事將近,不是他有多大的號召力和感染力,也不是他能給人多麼無堅不摧的力量,而是你躲在他的身上,他看上去對一切都毫不擔心,胸有成竹,你就會被他蠱惑,根本就想自欺欺人的不去操心別的。
“隻要趁亂再拿下幾座城池,我軍的士氣還會繼續振奮,到時候北狄人受了打擊,就更不是我們的對手了。哥你不是懷疑殷述金蟬脫殼了嗎?可是行軍打仗,士氣占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不管是他還是殷紹,到時候就算他們再站出來主持大局,恐怕也回天乏力了。”赫連煜道。
這些天,赫連纓一直不慍不火,他卻是急壞了。
其實真正急的也不是所謂的大局,而是赫連纓此時避而不戰的心態。
“是啊!當初我就說,留著那個丫頭會有大用處的,她現在攪和的整個北狄國中天翻地覆,正是我們趁火打劫的好機會。”赫連纓仍是不緊不慢的繼續道,說著,他這才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赫連煜,“可是你哥天生玩的就是算計人心的陰謀詭計,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的東西——我不是悍將,也不想建什麼軍功,隻要最後能達到目的就好。既然我有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整個北狄的手段,又何必叫我的子民士兵浴血奮戰去拚去殺?”
赫連煜黑了臉,不說話。
他就又洋洋自得的笑了,仍是端著酒杯打量,“急什麼?那個丫頭能起的作用還不止如此呢,再等一等,等她和殷紹的內鬥把北狄國內的實力再耗一耗,等到他們力量被消減到最薄弱的時候,那時候,就是你埋下的殺手鐧站出來力挽狂瀾的時候了。”
對北狄,他是勢在必得的,仿佛遲早將北狄收入囊中,隻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