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馬太醫這才鬆開殷述的手腕,跪了下去,眼神拚命的閃躲,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回太後,康王殿下他——他——”
這太醫嚇成這樣,莫不是很嚴重?
殷淮剛要嗬斥,卻聽那人群外圍有人語氣冷澈道:“馬太醫有什麼不敢說的?康王中毒是真,可是這第一時間就服了解藥,又死不了人,更不需要你來擔待罪責,你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眾人一頭霧水。
卻唯獨正扶著殷述的何旭,低著頭,咬緊了牙關在拚命的隱忍什麼。
這開口說話的人,自然是殷湛。
眾人不約而同的轉身,卻見這滿殿之中,居然就隻有他還安然坐在座位上,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悠然的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看著這邊如遭雷擊的一群人。
“十一皇叔——”殷淮倒抽一口涼氣,心裏倒是已經隱隱有些明白了,隻是不好自己揣測,就試著開口。
殷紹卻是霍的再次轉頭,瞪了馬太醫一眼。
馬太醫渾身都跟著一抖,連忙一個響頭叩在地上,僵硬著脊背道:“是!康王殿下是有一瞬間的毒氣攻心,但是——但是體內毒素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這是什麼意思?”劉太後不耐煩的怒斥。
“不是很明顯嗎?方才何旭喂他吃了點東西!”殷湛淡淡的開口,他今天倒是脾氣很好,居然很有耐性的替人解惑起來,說著,又強調,“而且,是第一時間!”
康王中毒,卻又在第一時間服用了解藥?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顯然不能是自導自演吧?因為太醫一診,馬上就露出破綻來了,這根本就不能嫁禍別人,反而隻能叫自己難堪,陷入危局。
眾人一頭霧水,不約而同的紛紛扭頭朝殷述看去。
殷述因為毒氣攻心,此時還在昏迷不醒,於是理所應當的,眾人就又把目光移給了半抱著他的何旭。
何旭咬著牙,因為太過用力,腮幫子兩邊的肌肉都鼓起來了。
他低著頭,感覺到無數的視線落在他臉上,終於還是一咬牙,狠心的將殷述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挪到旁邊躺著,然後恭恭敬敬的跪在殷紹麵前道:“是進宮之前奴才被殿下無故責難,一時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後來一念之差,念及主仆情義,所以——”
話音未落,卻被殷湛開口打斷。
他說:“這套說辭,拿來糊弄人倒也是可以的,不過現在本王人在這裏,你還說這些?不覺得多餘?”
他既然當眾挑起了此事,就必定沒準備給任何人機會息事寧人的。
何旭也明白,更加用力的咬著牙,並不再強辯了。
殷紹看過去,盯著殷湛,目光冰冷,“十一皇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一五一十的把話說明白吧!”
“之前本王於大婚儀典上被人當眾下毒,案子交給大理寺將近一個月,也沒人給本王一個解釋和交代。事關本王的性命安全,既然你們全都不上心,那就隻能是本王自己查證了。”殷湛道,靠坐在那裏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