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後略一思忖,試探道:“陛下,後天就是除夕了,今年的國宴——”
“你是後宮之主,曆年不都是你操持的嗎?照規矩辦就是!”皇帝不耐煩道,徑自躺在了床上。
劉皇後心中不悅,還想說什麼,側目,卻見殷紹隱晦的衝她搖了搖頭,她便就將這口氣忍了。
母子兩個從皇帝的寢宮出來,走到無人處,劉皇後就現出幾分怒容來,“這一次還不多虧了你?他怎麼如今還是這般態度?”
殷紹漫不經心的勾唇一笑,倒是不在意的,“隨便吧,反正就是這樣了,估計也沒幾天了。”
劉皇後看皇帝那樣子,自然也是覺得他沒多少時日了,隻是這話說出來還是不妥的。
她緊張的匆忙四下掃了眼,見到四周無人,這才鬆了口氣道:“你有什麼打算?我看皇上他近日的這個精神,已經不像是能主事的了,其他人都還好說,隻殷述——他還被關著,如果沒人特意提起,當是也沒什麼大的妨礙——”
皇帝隻要不是公然開口廢黜太子,那麼這局麵就怎麼說都是對殷紹有利的。皇帝駕崩,殷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
“到底也是他的兒子,父皇越是這樣,難道還要計較算計這小事嗎?”殷紹卻是一反常態,這樣說道。
劉皇後本來已經在心中暗暗計劃著要怎麼對皇帝封鎖有關殷述的消息,防止他突然想起來,此時聞言,不由的一怔。
她狐疑的抬頭去看殷紹。
殷紹隻是笑笑,“除夕的國宴,也讓他出來吧,做得太明顯了,反而叫人猜忌。”
劉皇後一直都是最信服自己的這個兒子的,可是對他的這個決定還是心存疑慮,隻盯著他,不肯鬆口。
“再怎麼說,這一次他的命也是我撿回來的,好歹短期之內他得顧念著這層關係。沒關係,母後就照我說的去做吧,殷述那裏,別再拘著他了,這大過年的日子裏,父皇也不會計較的。”殷紹還是沒有詳細解釋。
劉皇後見他心意已決,又再斟酌了一下,到底也是沒有堅持。
“那好吧!”她伸手摸了摸兒子的手臂,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是覺得瘦了些,於是道:“你也累了幾天了,回去休息吧。”
“嗯!”殷紹點頭。
他沒先離開,劉皇後就帶了人轉身先走。
殷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待到她拐過了前麵的路口,這才轉身出宮。
馮玉河聽聞他回京,趕緊親自帶了人過來,在宮門外等候。
“參見殿下!”
“起來吧!”殷紹麵無表情的走過去,翻身上馬,帶了自己人回府,一麵道:“這幾天本宮不在,家裏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大事。”馮玉河道。
因為確實沒發生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他也就沒幾句話。
殷紹麵無表情的打馬前行,想著方才在宮裏皇帝的態度,心裏就頻頻冷笑。
雖然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他這個父皇才是一隻怎麼都養不熟的白眼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