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宛瑤居然會知道這件事。
宛瑤看著他染上濃鬱怒氣的眸子,並不畏懼,反而酣暢淋漓的繼續刺激他道:“當時不湊巧的很,安氏這賤人被太後宣進了宮,娘娘醒來,知道她的孩子沒有了,就也不顧身子的要進宮去。我當時怕她受不住那天寒地凍的天氣,就瞞著她偷偷的溜過來,想求您出麵勸勸她。”
宛瑤說著,就感觸頗深的四下打量了一遍這間屋子,“殿下您應該不會不記得吧?那天晚上您就在這裏,並且很奇怪的,院子裏居然一個侍衛也沒有,所以我在門外都聽到了。宛茜來找您,她和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
那件事的真實內幕,除了馮玉河,也就楊平和蔣成海這兩個他的心腹侍衛知道了,因為事後他震怒刑訊宛瑤的時候必須要有人幫忙。否則的話,那樣一件堪稱奇恥大辱的事,就連身邊的人他都不會允許他們知道。
殷紹的臉色,一時鐵青,又一時漲紅,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宛瑤必定早就被他淩遲了。
他盯著她,因為隱忍過度,卡住她脖子的那隻手,手指都明顯泛了白。
安意茹還是聽得雲裏霧裏,瞧見殷紹這樣的表情,不由的更加奇怪,“那個丫頭不是早就被放出去嫁人了嗎?她為什麼會回來?還……”
還居然是找殷紹的?
並且——
殷紹怎麼會有興致去見那樣一個低賤的丫頭?
宛瑤的脖子受製,就有些艱難的轉頭看向了她,冷冷道:“那就要問你了啊,安意茹!”
安意茹驚了一下,被她的眼神盯著,頓時就毛骨悚然了起來。
殷紹擰了眉頭,也下意識的扭頭朝安意茹看過去。
安意茹碰觸到他視線,雖然知道那殺氣和怒氣都不是衝著她的,也還是忍不住的渾身打顫,強橫道:“她是廖氏的丫頭,我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
宛瑤諷刺的翻了個白眼,繼續道:“七年前,那晚在辰王府做客,淳貴妃吩咐她的婢女去給太子殿下和娘娘茶水裏做手腳的話被宛茜無意中聽到了,可是那個賤人她忘恩負義,當時就存了外心死,並沒有將此事揭發出來,而等到殿下和娘娘相繼中招以後,娘娘感覺不適,她扶娘娘去後院休息的時候故意將娘娘安置在了別的房間,她自己李代桃僵,去了殿下歇息的廂房。”
“什——什麼?”安意茹勃然變色,猛地抬頭朝殷紹看去。
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為她那晚的計劃做得完美無缺了,成功的挑撥了殷紹和廖容紗的關係,並且也自認為廖容紗是她的手下敗將,被她給逼死的。
如果真如宛瑤所言,最後李代桃僵的人是宛茜那賤丫頭,那麼——那麼——
安意茹隻覺得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太可怕了!
如果那一晚殷紹房裏的人不是廖容紗,那麼——
那麼廖容紗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