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您的意思是太子他不是誠心的?”嚴華忖道。
“當然不是。”宋楚兮道,她麵上表情平靜,眼底卻一直泛著幽暗的冷光,“繞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他其實就是為了告訴我姑母現在被他安置在了行宮裏。”
“這又是什麼意思?”嚴華越發的不解。
宋楚兮的心裏發苦,唇角彎了彎,一時半刻之間卻沒有說話。
嚴華跟著她走了一段,待到天色漸漸的明朗起來,心裏卻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在不住的升騰,“四小姐——”
他們這就隻有十幾個人,如果殷紹真的另有圖謀,那麼他們就這麼奔赴行宮,豈不是自投羅網?
“放心吧,他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宋楚兮冷然說道,語氣嘲諷,“他知道我軟硬不吃,他困不住我,而塞上軍中又是衛霖在主事,那部分兵權都相當於是壓在宣王手裏的,這種情況下——他要是真敢動我,那麼前幾天在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直接動手了,犯不著還等到今天。”
上一次她可是孤身一人去的太子府,結果還是去挑釁的,殷紹卻根本就沒為難的放了她出來。
嚴華想想也是,隻心裏還是疑團重重。
他一直盯著宋楚兮的側臉在看,宋楚兮終於不堪其擾,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他應該是又跟姑母談過了,但是卻未能說服姑母吧,畢竟——開出那樣的條件來就隻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殷紹他就算也樂於順水推舟,可隻要姑母不配合,他說什麼都是一紙空談。現在他拐彎抹角的給我透露消息,應該還是想讓我親自去跟姑母談的。”
說到底,不是殷紹不想和她做交易,而是宋太後本身就沒了求生的意念。她這個做籌碼的不肯配合,那其他人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想著這件事,宋楚兮也忍不住心煩意亂了起來。
她知道她不該這樣一廂情願的去勉強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可到底也是於心不忍。宋太後並不是那樣軟弱的人,既然這麼多年的孤苦寂寞她都挨過來了,現在又為什麼一定要走極端呢?
嚴華見她的神色厭倦,就不敢再打擾她。
天亮之後,雪突然就下的大了起來,路邊的樹林上一次燒成了一片焦土,一行人走在荒郊野外,隻覺得這周遭的氣氛十分之詭異,讓人覺得森森然。
一行人去到行宮的時候,那行宮周遭的守衛刻意的增加了一倍,被守衛的密不透風。
“宋四小姐。”侍衛匆匆自門廊底下走出來,招呼了人幫忙牽馬。
宋楚兮抬眸看了眼上麵的匾額,舉步就往裏走,“聽說我姑母身體抱恙,搬來了此處靜養,我過來探望,她住在哪裏?”
“太後娘娘是來了這裏小住,住在臨月閣裏。”那侍衛回道,吆喝著叫人開了大門,引她往裏走,一麵又道:“昨夜是太子殿下親自護送太後娘娘過來的,因為下雪,殿下昨夜就也留宿在了這裏。奴才先引您過去,稍後由太子定下陪您一起去臨月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