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宋楚兮苦笑了下,仰頭看著他的臉。
她不會和殷紹父子善罷甘休,但這一刻腦子裏卻有些混亂和疲憊,沒心思去權衡算計下一步要走的路。
“殷紹在韶華宮外多加了好幾層的守衛,如果要和他動強搶人的話,不太容易。”殷湛對她的想法是心裏有數的,就冷靜的分析道:“皇宮的外圍就守衛森嚴,層層圍堵下來,並不好脫身。”
這一點,宋楚兮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真是那麼容易成事的,殷湛早就順手牽羊的做了。
“不止是殷紹的問題,我跟姑母談過了,她似乎——並不想著脫身了。”宋楚兮歎一口氣,起身走到了旁邊,一籌莫展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南塘和朝廷是指定要翻臉的,如果說她隻是為了不想連累我,實在說不過去。”
殷湛坐在椅子上沒動,隻側目去看她的背影,“你在懷疑什麼嗎?”
“我不知道。”宋楚兮垂眸抿了抿唇,然後才重新轉身看向了他道:“關於姑母的事,她的堅持我百思不解,不知道你沒有辦法幫我查一查?現在好像不是端木岐的問題了,所有的症結就隻出在姑母一個人的身上。”
好端端的,她做什麼有活絡不走,非要留下來一心的尋死呢?這太不合常理了。
宋楚兮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
殷湛起身走到她麵前,麵容平靜的俯視她的麵孔。
他眼底的光芒內斂,沉澱的很深,帶著一種深邃又幽遠的吸引力,手指摩挲過她膚如凝脂的腮邊,然後才感慨著歎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有可能她也是生無可戀了?”
因為一輩子的癡心錯付?因為一輩子的求而不得?
“如果隻是生無可戀,她為什麼要等到今天?”宋楚兮不讚同的反問。
如果宋太後是那樣意氣用事的人,她會為了什麼家國大義的包袱而忍辱負重了這麼久?她要隻是舍不下那口氣,一早就該尋了短見了。
這些年她做的一切,分明就是以大局為重,而現在——
整個大局麵已經不需要她出麵協調掌控了,她為什麼卻不肯抽身而退了?
這份兒執念,著實叫人百思不解。
殷湛被她問住了,怔愣片刻,還是點了頭,“好!我再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蛛絲馬跡來。”
“嗯!”宋楚兮對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來。
但是殷湛麵上表情卻還是鮮有的認真,讓她又莫名緊張了一瞬。
殷湛看著她,似是在斟酌權衡什麼,一直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還有端木岐,有太後牽製,在你的立場還懸而未決的情況下,現在應該是他趁火打劫的最好的時機了,可是他卻一直拖到了這會兒也不見動手,這件事——我也覺得有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