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咬緊牙關,一時間遲疑。
殷紹又打了個手勢,弓箭手前行兩步,將包圍圈縮小。
“太子殿下這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嗎?”衛恒冷冷說道。
現在他們同困在同一個站圈裏。
“殷湛舍得讓你們都和本宮一起同歸於盡嗎?”殷紹反問,語氣之中有難掩的嘲諷情緒。
他不否認,殷湛的心機和手段都很了得,並且他的出手也足夠迅速,居然搶先一步就把殷梁劫持在手了。
如果隻是謀心機,比手段,殷紹自己都未必會有絕對的勝算,可是——
偏偏殷湛那人有私心有顧慮,生生的就給他自己製造出了顏玥這麼一個弱點出來。
“你想怎麼樣?”不能讓顏玥有事,這一點是衛恒此次出任務的前提。
“顏氏人就在這裏,這裏輪不到你來和本宮要價還價。”殷紹道:“你們是怎麼把殷梁劫走的,就怎麼再把他送回來。”
“你——”他居然都不想拿顏玥來換。
衛恒一怒,這一瞬間的情緒非常明顯。
殷紹看在眼裏,就又麵目森涼的笑了,冷冷道:“本宮的耐性有限,今天進門闖進我的府邸裏來,這筆賬都還沒算呢。”
可是他這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難道就當這一次是白走一趟嗎?
衛恒心存猶豫,一時就死咬著牙關不鬆口。
殷紹卻是不耐煩了,擰眉道:“還要繼續考驗本宮的耐性嗎?”
殷梁是被關押在天牢裏的,如果隻想要憑借武力攻破天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否則的話,元貴妃和殷梁的人也就犯不著兜圈子跑到這裏來挾持殷桀做交換了。
殷梁既然落到了殷湛的手裏,那就說明宮中和天牢兩方麵的局麵必定都是他親自出麵協調掌控的,否則的話整個京城都早跟著亂了。
殷紹是算準了殷湛此時分身乏術,便就對衛恒一再的施壓。
衛恒握著劍的手,手背上因為隱忍的太過利害而青筋暴起。
場麵一時緊迫僵持,卻聽通往花園的另一處入口的方向有人慵懶散漫的輕笑聲傳來,“區區一個懷王,當年風頭正盛的時候都姑且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怎麼如今他都這副模樣了,殿下還要對他心存忌憚嗎?”
這種場合這種局麵之下還有心情調侃看熱鬧的,也就隻有一個端木岐了。
殷紹微微提了口氣。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那邊掩映在常青灌木叢的小路上,有人紫衣華貴,裹著一件黑貂裘的大氅分花拂柳而來。
夜色暗淡,偏生他眉目間的光彩極盛,和眼前這裏劍拔弩張的場麵顯得格格不入。
這個人出現,也必是沒好事的。
殷紹今天沒心思和他周旋,直接冷嗤一聲,“端木家主這都是跟誰學的規矩?過本宮的府邸,居然可以連招呼也不打的就這樣直接闖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