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茹心中暗恨,聲音尖銳的怒斥道:“你血口噴人,那個丫頭是廖氏的人,與我何幹?你說我給你通風報信?我為什麼要管這樣的閑事?”
“是麼?”顏玥仍是處變不驚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安良娣你和前太子妃幾乎同時入府,共處了三年,你特意過去跟我說了那些話,我原還以為你是念及舊情,對宛瑤心存不忍,這才故意去透露消息給我的呢。”
“胡說八道!我和廖氏能有什麼交情!”安意茹脫口反駁,話一出口,卻又驚的臉色一白,惶恐的扭頭去看殷紹的臉色。
她是痛恨殷紹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尤其是地位在她之上的,可是一直以來,她卻都偽裝的平和本分,會爭寵,卻絕對不會明著透露出自己對那些女人的仇視來。
很顯然,方才被顏玥一刺激,她已經露了真身了。
安意茹膽戰心驚的抬頭去看殷紹的反應,卻見那人的一張麵孔冷若冰霜,並沒有任何一絲的變化。
殷紹越是這樣情緒不外露,她心裏越是沒底,使勁掐著掌心讓自己冷靜,囁嚅道:“殿下不要聽這顏氏的挑撥,婢妾入府多年,我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別說在這之前我都不知道那裏關著的人是宛瑤,而且既然是殿下您下令看押起來的人,婢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動心思的。”
廖容紗在的時候,兩個人明麵上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廖容紗生生擠掉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安意茹知道,就算她不說,其實殷紹心裏也知道她對廖容紗沒好感,所以——
她是沒有理由會對廖容紗的丫頭施以援手的。
安意茹說著,就謹小慎微的垂下了眼睛。
顏玥從旁看著——
她以前是十分厭惡安意茹這表裏不一的女人的,但是到了今時今日,她卻忽而會覺得這女人可憐又可笑。
這世上,自作聰明的人多了去了,卻不見得人人都如這女人一般,蠢成這個樣子。
是她心裏對殷紹的愛慕蒙蔽了她的眼睛?她得是要多天真,才會以為殷紹這男人這麼多年都看不透她的為人和用心?這一場戲裏,她自己上躥下跳,渾然不覺她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嗎?
所有這一切,本就全部都在殷紹的掌控之內。
他一直沒有做聲,也沒有叫人去追擊宛瑤,那是因為宛瑤的一舉一動根本時時刻刻都在他的監視之內。
如果他主動放宛瑤走,那麼宛瑤肯定不會走,所以明知道是這個漏洞百出的局,他也還是讓安意茹做了橋梁,唱了一出戲,從旁策動,讓她顏玥代為出手,放走了宛瑤。
是直到進到那個院子裏見到宛瑤的那一刻顏玥的心中才豁然開朗——
在宮裏的時候她一直想不通殷紹保她的目的是什麼,她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殷紹其實已經察覺她和宋楚兮之間的關係,要用她做人質的?但事實上,他留著她,為的就是今天晚上用來配合布宛瑤的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