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說完,宋楚兮就果斷的下了逐客令,“你帶給我的話,我都收到了我記住了,而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我們不妨彼此之間都在仔細的想一想,天晚了,你早點走吧。”
端木岐沒動,隻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把我支走了之後,你是想去找殷湛還是要直接進宮去見成武帝?你覺得他們二者之一會有辦法重新降住齊國公?然後這樣就能扯住我的後腿了?”
看吧,他們兩個果然是深諳彼此的處世之道的。
用意被他戳穿,宋楚兮也不欲蓋彌彰的否認,隻挑高了眉頭看著他。
端木岐見狀,唇角彎起的笑紋就更加深刻了起來。
“楚兒,在這件事上,我勸你還是不太太天真的好。”他道,一轉身又走到一側的桌子旁邊。
那桌上放了一套徑直的白瓷茶具,他隨意拈了個杯子在手。
“齊國公再怎麼說也是朝中的一等侯爵,程妡的婚事上,成武帝雖然用心陰險,但畢竟也還沒翻到明麵上。你是用什麼樣的條件打動他的?他程氏一門,家大業大,如果可以一成不變的安穩度日,你又有多大的信心,就能保證他們就一定會選擇坐你的那條船?”宋楚兮冷冷說道,言辭犀利。
總之她是很難理解齊國公會投身到端木岐的陣營裏的理由的,成武帝隻是忌憚他,實在萬不得已,把手裏的兵權交出來也就是了,反正憑借他們程家這些年的功勳,世世代代世襲的榮寵是少不了的。難道他會以為端木岐的手腕比成武帝要綿軟,在他的手裏可以肆意妄為不受約束嗎?
齊國公縱橫官場幾十年,斷不該是這樣天真的。
“如果隻是奪權的事,你當齊國公是個傻的嗎?他犯得著鋌而走險?”端木岐勾了勾唇角。
宋楚兮的心頭不由的微微一跳,“什麼意思?難道他奪權之後——”
成武帝想拿下程家的兵權之後再直接將他們程氏一脈一網打盡嗎?這怎麼可能?
“卸磨殺驢啊。”端木岐長處一口氣,那態度之間卻是戲謔至極的,“他家人連咱們南塘的幾大世家都容不下,又憑什麼會容程家?”
“那不一樣——”宋楚兮脫口辯駁。
他們這幾大世家都是出自當年南塘皇室的叛臣,從一開始殷氏父子就對他們防備至深,並且從沒有真的信任過。
“是不一樣。”端木岐毫不容情的打斷她的話,“因為相較於你和我,程家的人,更不可信。”
他這越說,宋楚兮就越是被他繞的糊塗,隻就目光迷蒙的看著他,等他進一步的解釋。
“當年齊國公府程家的前身,本來就是西疆皇室走出來的叛臣。”端木岐這樣說道,語氣散漫含笑。
“什麼?”宋楚兮難以置信的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南塘這幾家的確是做過賣主求榮的事情,但這都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由來和身份,如果說程家是從西疆皇室裏走出來,又怎麼可能瞞得住天下所有人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