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這樣陰暗的環境之下,那男人穿一身素錦長袍,麵容冷峻的快不行來,明明步子匆忙,卻又給人一種極為沉著又冷靜的壓迫感。
晉安郡主不禁的皺了眉頭。
她是沒想到自己會需要和殷湛麵對麵,但既然對上了,那就沒有回避的餘地了。
“十一皇叔。”她冷冷說道,推開擋在她麵前的一個侍衛款步往前走了兩步。
等在這裏的人決然會是晉安郡主?這怎麼會?又是為什麼?他們趙王府和殷湛還有宋楚兮之間都是素無冤仇的。
“晉安?”殷湛止了步子,小心翼翼的將宋楚兮放下。
宋楚兮此刻頭重腳輕,腳底下根本就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腳才一落地就險些摔在地上。
殷湛麵不改色,手下卻是大力一撐,將她扶住了,同時側目輕聲的問道:“還挺得住嗎?”
宋楚兮渾身的骨肉酸軟,連說話的力氣就覺得浪費,靠在他的手臂上昏昏沉沉的點了點頭。
殷湛倒是放心,直接就沒再管她,而是看向了對麵的晉安郡主道:“如今你倒是翅膀硬了,都公然謀算到了本王的頭上?是要本王讚趙王兄一句教女有方嗎?”
他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很冷,那種冷意從骨子裏透出來,哪怕身側就被熊熊大火炙烤,晉安郡主也覺得有一股寒意從他的目光裏刺透,直接貫穿封凍了自己的血肉。
可是得罪了殷湛的下場她很清楚,這一刻,她已經沒了後悔和懼怕的餘地。
“皇叔,真的很抱歉。”麵色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晉安公主並沒有刻意隱藏她由心而生的恐懼情緒,“不是我自不量力的要與你為敵的,我也是受人之托,我——”
她說著,神色便更加猶豫不決的看向了神誌不清靠在殷湛身邊的宋楚兮,“是宋四小姐得罪了人,我也沒想到皇叔會為了她——”
似乎是真的非常不想得罪殷湛,她的話語無倫次,眼神閃躲,看上去局促的利害。
“既然前麵是你不知道,那麼現在你知道了也看到了,說吧,你現在還待要如何?”殷湛直言不諱的問道。
晉安郡主有些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他,最後卻是遲疑的盯著宋楚兮,“皇叔,不該做我都已經做了,這位宋四小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不管怎樣我現在都將她給得罪了……皇叔您和她之間非親非故……”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底氣不足,十分的猶豫。
這就是她得罪了殷湛之後該有的正常反應,一點也不做作誇張。
殷湛麵上表情卻是一直不動如山,沒有絲毫的改變,隻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
晉安公主和他對峙,根本就自知不是對手,僵持了片刻之後,她便終於心一橫,咬牙道:“反正不該做也都做了,皇叔,我不能留下後顧之憂,但同樣的,我也不想與你為敵,不如我們各自退一步,你把這宋楚兮交出來,我給您當麵磕頭賠罪,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咱們才是一家人,和別要為了一個外人傷和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