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宋太後的處境,宋楚兮也是難免的心煩意亂。
宋承柏亦是神色凝重的沉默了一陣,然後忽而再次抬頭看向了她道:“康王那邊是什麼打算?京城裏太子不是已經開始猜忌他了?”
“他——應該很快就要回京了吧。”宋楚兮道,唇角彎起的弧度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對殷述,她總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雖然她不是存心利用,也可以加倍的奉還他曾經的饋贈,可是——
有些事,是一早就注定了的,遲早有一天,有些真相也還是要被無情的剖露出來。
殷述今天會特意提起淳貴妃的事,說明在他的心裏其實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的,並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種種跡象顯示,即使這熊孩子本心純良,也不難看出他背地裏其實也是頗有手段的。
她宋楚兮本身就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殷述陪她一起做了假傳聖旨那樣的大事,又一起合謀坑了宋承澤,她可不覺得那是無知無畏,而分明是這熊孩子本身就有這樣的氣魄和膽識。
更有甚者,自從淳貴妃出事以後,殷述甚至能將所有的情緒和不滿全部隱藏起來,隻就憑著這份心智,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這熊孩子,如果他不是準備裝聾作啞一輩子,那就隻能說明他其實背地裏早就有所算計和圖謀的。
說起來,他們北狄皇室的哪一位皇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想著這些,宋楚兮的心裏就更是覺得千頭萬緒。
“兮兒,康王那邊你跟他談好了嗎?用他去擠掉太子和懷王?這樣真的可行嗎?畢竟太子和懷王相爭多年,在朝中又是各自地位穩固。”宋承柏權衡利弊,到底也還是覺得宋楚兮現在的這個想法有些兒戲了。
宋楚兮聞言,也不過苦笑一聲。
她站起來,負手走到旁邊,“你真以為這是我趕鴨子上架,要硬逼著他上位去和殷紹還有殷梁那兩兄弟爭嗎?我是做事不擇手段,但既然說是欠著他的人情了,總不能用這樣強買強賣的方式來還吧?”
如果是她要硬逼著殷述上位,那她這就不是在還人情,而是在坑那熊孩子了。
她會給了殷述那樣的暗示,其實是因為已經將殷述的打算看了幾分在眼裏。如果殷述真的有心,她是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的。
當然了,這個立場,也就隻限定於是在當麵的局麵之下。
至於後麵——
“你是說康往他——”殷述雖然今年也有十五了,可這熊孩子就是個不知輕重的熊孩子的屬性啊。
“隨他的意吧。”宋楚兮道,微微的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就岔開了話題,“我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塞上那裏,如果我再不回去,拖得久了就難免要出亂子了,我的行裝還要麻煩二嬸那邊幫忙準備一下,簡單一點,最遲這個月底我就啟程。”
對於軍中而言,她的確是離開的太久了,可是就她目前的身體狀況——
“這就走嗎?”宋承柏確認道,但是挽留的話,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