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金立也不求情,隻順從的應了,回頭看了眼,又道:“那陛下,這件事——”
“既然是發生在宮裏的事,就不要外放給衙門了,你親自去查,把這個宮婢的背景身份都弄清楚了,給朕一個水落石出。”
“奴才明白了。”高金立答應了,帶了皇帝的儀仗尾隨離開。
這邊元貴妃和馨嬪也是見好就收,再不耽擱,也都帶著各自的隨從離開了。
梁嬤嬤哭天搶地的命人將劉皇後扶到了床上,讓太醫進來診治,一時間反而是安意茹一條死狗一樣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不住的冒冷汗。
兩個太醫手忙腳亂的給劉皇後清理傷口和紮針救治,梁嬤嬤心急如焚的守在旁邊,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瞧見趴在地上的安意茹,便是目光一寒,抬手指著她道:“還讓她趴在這裏做什麼?也不嫌晦氣,衝撞了娘娘嗎?把她拖到院子裏跪著,等娘娘醒來了再行處置。”
安意茹已經被折騰的隻剩下半條命了,手指腫的蘿卜一樣,卻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這鳳鳴宮裏的下人都知道劉皇後不待見她,故而對待她的時候也是盡量的粗魯,一個宮婢走過去,故意裝作看不見,一腳踩在了她的手指上。
“啊!”安意茹淒厲的慘嚎一聲,然後緊跟著聲音卻是戛然而止,眼睛翻白的暈死了過去。
那宮女也沒想到她這樣不經事,不由的愣住,回過神來趕緊給梁嬤嬤跪下,“嬤嬤,奴婢——奴婢——”
“嚷嚷什麼?拖出去!”梁嬤嬤根本就不在意,“沒聽見我的話嗎?潑醒了,讓她跪著。”
那宮女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兩個人合力將安意茹拖出去,找了冷水將她潑醒。
安意茹這個時候完全的沒有靠山,簡直叫天天不應,這才剛二月初,天氣還是冷的徹骨,她一身的衣服被淋濕了,手上的傷又痛的讓她一再的想要昏厥,可是沒辦法,她現在根本就反抗不得,隻能咬著牙,撐著最後一點的力氣,搖搖欲墜的跪著,心裏總想著殷紹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還能不能過來帶她走。
嫁給殷紹的時候,她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從來就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走到這一步,終生無法受孕,還要一再的被人侮辱踐踏,其實就來你殷紹對她,大約也是不如從前那般了吧。
一步又一步,她怎麼就會走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
弄死了廖容紗,又鬥倒了廖倩華,如果這就是她索要付出的代價,那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不不不!她不能這麼想,她怎麼能和那兩個福薄的死人比,那兩個賤人,死都死了,再也不能和她爭,和她鬥了,她還是贏了她們了。
努力的撐下去,努力的熬下去,她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的。
還有劉皇後,這女人還能活多久?總也是要死的,等她也死了,這天底下就還有誰能給奈何的的了她安意茹?
安意茹的腦子裏渾渾噩噩的,卻總抑製不住的胡思亂想。
這邊才從鳳鳴宮裏出來,見到四下裏無人,馨嬪就有些諂媚的湊近了元貴妃的身邊道:“娘娘,那個丫頭是怎麼回事?明明就差一步了,本來皇上就最忌諱這些髒東西的,就算皇後沒事,查不到真正的凶手她也得擔著的。”
偏偏是那個自己跳出來找死的春梅給壞了事。
元貴妃心裏比她還惱怒三分,冷冰冰道:“還是我低呼了劉氏和太子他們的手段了。”
她說著,就又扭頭看向了身邊吉祥道:“太子醒了?”
“啊?”吉祥一驚,卻是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神色茫然。
元貴妃的眉頭使勁的皺起來,“如果不是他醒了,還有誰能這麼快的安排好了應對的對策?那個南蠻的巫術,居然真的被欽天監給破解了?”
她得去找那人問問了,給她這個法子的時候,那人明明說是確保萬無一失,神仙也難救的。
元貴妃這裏滿心都是功虧一簣的遺憾,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就又對馨嬪道:“你快走吧,讓人看到我們在一起不好。皇上那裏,最近這段時間你不要亂說話。”
“娘娘放心,臣妾有分寸的。”馨嬪點點頭,然後挺起脊背,帶著自己的人匆匆的走了。
宮門處,一個穿著太子府下人服侍的男子埋著頭匆匆走了出來。
不遠處的岔路口那裏,馮玉河正心急如焚的等,見他過來,一顆心就更是懸在了嗓子眼。
“怎麼樣了?”那人閃過來,他趕緊問道。
“馮管家放心,太子殿下安排下來的人都很得力,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妥當了。”那人終於抬起頭露出的卻是一張貌不驚人的男子的臉孔,卻赫然就是殷紹手底下的那個門客旁生。
“那就好!那就好!這次多虧了你了。”馮玉河還有些驚魂未定。
旁生卻是麵色憂慮,“皇後娘娘已經轉危為安,暫時不會有事了,不過府裏殿下那邊的情況還沒有好轉嗎?”
馮玉河聽見這話,臉色又是驀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