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著宋楚兮的種種作為,就越發的怒不可遏,當即就一咬牙,“南塘那邊發生的事,丟人現眼,朕會想辦法替你瞞下的,那件事就到此為止。你是朕的太子,穩坐儲君之位多年,一向都穩重的很,以後也有點分寸,再有下一次,朕也懶得管你了。”
“是!兒臣父皇袒護之恩。”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帝自己心虛才不敢宣揚的,不過殷紹這人向來都識時務,直接就重重的叩了個頭。
“下去吧。”皇帝擺擺手。
他不再提及方才殷紹說起建議,那就已經相當於是默許了。
殷紹的心裏也就放了心,起身退了下去,“兒臣告退。”
他從禦書房出來,剛剛過了殿前廣場,等在前麵的蔣成海就快步迎了上來,但見他被潑了滿身的墨汁,頓時就嚇了一跳,“殿下,陛下發脾氣了?您還好嗎?”
“沒事。”殷紹道。
他這身裝扮要出宮,眾目睽睽之下,要被許多的宮人們遇到,向來就心裏窩火。
“叫個人去母後那說一聲,就說我沒事,改天就進宮來給她請安,請她萬事放心。”殷紹道,一邊麵無表情的快步往宮門口方向走去。
“是!”蔣成海答應著,差了身邊的人親自去辦,自己陪著殷紹出宮。
主仆一行也不多做滯留,隻匆匆而行,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宮門。
殷紹直接上了馬車,找了幹淨的衣袍換下來,更衣的時候才發現肩膀裏淤血了一大片。
他的神情明顯就透出了幾分惱怒之意,匆匆的穿上袍子,然後喊了蔣成海進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嗎?”蔣成海問道。
殷紹眼底神色幽暗,唇角緊繃著遲疑了好一會兒,然後問道:“方才父皇說他派遣去了軍中的監軍被殺,這件事做的非常有決斷,本宮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其他的所有人都不是宋楚兮,既然是打著朝廷名義去的監軍,就算他們再不待見,還真能下了黑手不成?
所以這件事,也就無怪乎殷紹會覺得奇怪了。
“被殺了?”蔣成海聞言,也是大為意外,“當時事發的時候宋四小姐不是已經離開軍營了嗎?這雖然是她會做的事,可下頭的人應該都不敢的,就算是先關起來軟禁都好,哪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就下殺手的?”
“其實她的目的倒是很好理解,就是為了明確的告訴所有人,由她掌權的宋家軍,絕對不容朝廷染指,可就是因為她當時人沒在,本宮反而覺得此事可能另有蹊蹺。”殷紹道,隔著衣服抬手揉了揉肩膀上的傷處。
那裏淤血嚴重,一揉之下就更是疼的利害了,但是這劇痛卻又分明叫他的思維更加清晰了幾分。
可是塞上軍中的事情,他沒有親見,有些事情還是覺得無從說起。
靜默是坐了好一會兒,殷紹也覺得百無聊賴,就重又把思緒移開,問起了京城局勢,“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京城裏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問的事情,肯定就是異常的事情了。
“也沒什麼。殿下您是知道的,從去年年中開始梅氏就被傳是染了重病,這其中有大半年了,懷王殿下就沒心思處理政務,這段時間也還是一樣的。”蔣成海道,倒是沒太當回事,“還有幾天前據說宣王殿下也從臨陽回來了,不過皇上留他在京城,他本來就心存怨懟,所以就是回來也都一直閉門謝客,這大正月裏的,連和南康公主府之間都沒有走動。”